北京证券交易所的2022年“首审”来了。
将在1月10日召开的北交所2022年首场上市委会议上，凯德石英（835179.NQ）IPO申请将作为新年首只上会项目接受考验。
作为一家石英玻璃制品企业，凯德石英的产品应用于半导体集成电路芯片、光伏太阳能行业等领域。
此次凯德石英预计募集5亿元用于高端石英制品产业化项目的建设。
报告期内凯德石英的营收均已破亿元大关——2020年凯德石英的营收和归母净利润分别为1.64亿元、0.34亿元。
但已足具规模的业绩背后，凯德石英的应收票据也发生了大幅度的增长。
信风（ID：Tradewind01）注意到，这一增长主要是因为前五大客户之一的北方华创（002371.SZ）商业承兑汇票的增加。
之所以给客户如此宽松的账期优惠，或源于其在产业链中缺少足够的话语权。
因此聚焦于中低端石英制品的凯德石英似乎只能选择较为宽松的付款条件来实现与大客户之间的绑定，而这一方式是否具有可持续性，欲转型高端石英制品的凯德石英能否就此转身，仍然是未知数。
九成产品仍为“中低端”
作为一家石英玻璃制品加工企业，凯德石英的产品分为石英仪器、石英管道、石英舟等石英玻璃制品，并应用于半导体集成电路、光伏太阳能等领域。
凯德石英目前收入来源仍然是中低端石英制品。
招股书显示，中低端石英制品从2018年至2020年的营收分别为0.95亿元、1.36亿元和1.48亿元，占当期营收中的比重分别为85.83%、87.92%和90.34%。
以凯德石英的半导体领域业务为例，应用于半导体集成电路的石英制品，现阶段可分为6英寸及以下的中低端产品和8英寸及以上的高端产品。
目前凯德石英在半导体领域的产能则是聚焦于6英寸及6英寸以下的中低端产品。
凯德石英从2018年至2020年该部分收入分别为0.70亿元、0.61亿元和0.75亿元，占半导体领域业务收入比重分别为81.54%、76.71%和82.67%。
事实上，半导体晶圆已经朝着12英寸的方向发展。
据凯德石英援引的数据显示，在国内晶圆厂目前已公布制程在建项目中，主要使用12英寸硅片的65nm以下制程的晶圆占比 60%，未来随着新的晶圆厂投产，预计65nm以下制程的晶圆占比将得以提升。
北交所对凯德石英的产能发展方向提出质疑：“目前产能以6英寸为主是否将对未来业绩增长产生重大不利影响。”
凯德石英则以“更新换代尚需一定时间”为由解释对其业绩的影响。
“公司目前产能以6英寸为主，根据《中国内地晶圆制造线白皮书》，中国已经投产的6英寸及以下晶圆制造线装机产能约400万片，由于国内市场晶圆制造线大范围更新换代尚需一定时间，短时期内，6英寸石英制品仍然具有稳定的市场需求，该尺寸产品将为公司带来持续的收入。”凯德石英表示。
然而随着未来晶圆制造线的技术进步，6英寸石英制品的市场需求将逐步萎缩，留给凯德石英的时间或许并不多了。
这也并不是凯德石英面临的唯一困境。
在生产方式上，凯德石英采用了冷加工和热加工相结合的模式，其中热加工包括车床火加工和手工火加工。
而在凯德石英的热加工中环节，其仍然以手工火加工为主，在凯德石英的核心技术中11项火加工技术中，手工火加工技术占7项。
对于人工的强烈依赖性，凯德石英也承认：“火加工工序是石英加工中的关键工序，石英制品火加工技术至今仍然严重依赖技工师傅成熟的手艺，无法被替代。”
这也意味着技工人员的稳定性将对凯德石英的产品生产造成影响。
这一现象也引起北交所的关注：“结合目前发行人生产技工从事火加工生产工作的年限分布情况、报告期内生产技工的人员变动情况，说明发行人生产技工人员的稳定性，是否对发行人未来生产经营造成重大不利影响。”
对此，凯德石英则认为其人员稳定，流动性较低，并表示，其生产技工人员5年以上工龄占比为68.29%。
“成熟人员流动性较小，人员稳定性高。且经多年积累，公司已形成较为成熟的师带徒管理模式。技术人员的流动不会对生产经营造成重大不利影响。”凯德石英表示
追不上收入的现金流
产品聚焦在中低端，也给凯德石英的基本面带来影响。
仅从收入来看，凯德石英报告期内业绩增长稳定。
招股书显示，从2018年至2020年，凯德石英的收入分别为1.11亿元、1.55亿元和1.64亿元，同期归母净利润分别为0.21亿元、0.32亿元和0.34亿元，其中2020年较2018年增长达61.90%。
但在收入增长的B面，凯德石英报告期内的经营活动现金流增速却未能获得同等速度的追赶。
2018年至2020年，凯德石英的经营活动产生现金流——销售商品、提供劳务现金流入分别为0.84亿元、0.81亿元和1.11亿元——2020年相比2018年增长仅为32.14%。
这与凯德石英部分年度的经营现金流不稳定有关，甚至2019年同比下降达3.57%。
现金流没有追上收入的主要原因，源于凯德石英收入形式的变化。
2018年至2019年，凯德石英大量新增收入体现为了应收票据，其应收票据从2018年至2020年分别为0.08亿元、0.26亿元和0.49亿元。
其中2019年、2020年分别同比增长了225.00%、88.46%。
应收票据的“骤增”则主要源于银行承兑汇票的大幅增长。
“发行人2019年度以汇票方式结算占比增加，导致了2019年末应收票据较上年末大幅增长”凯德石英解释称。
无独有偶，凯德石英商业承兑汇票也从2019年的0.04亿元攀升至2020年的0.31亿元。
对于这一收入形式，凯德石英则表示主要源于大客户的北方华创增加商业汇票结算方式所致。
“报告期内，发行人商业承兑汇票大幅增长，主要系公司客户北方华创2020年起增加了商业承兑汇票结算方式，各期末其商业承兑汇票余额分别为0万元、0万元、2578.46万元及1578.33万元，由于增加了商业承兑汇票结算方式且其占比较高，故导致报告期内商业承兑汇票大幅增长。”凯德石英指出。
这一结算方式，或许也和凯德石英业绩上对北方华创的依赖有关。
2018年至2020年，凯德石英从北方华创获得的营业收入分别为0.17亿元、0.47亿元和0.50亿元，占当期营收的比重分别为15.48%、30.65%和30.83%。
“应收票据而非现金结算一方面是采购方比较强势，另一方面也可能是因为销售方技术、产品在产业链中的话语权较低，缺少议价能力，所以只能以账期、付款方式等形式来展业。”华南一家上市公司财务人士指出。
从中低端为主的石英制品，再到产业链上呈现出的较弱话语权，2021年11月份才被北京市拟认定为“专精特新”中小企业的凯德石英，能否通过此次IPO助力其转型高端石英制品生产，并一举成为北交所2022年首家过会企业，市场正在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