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费电子需求萎靡不振的环境下，正冲刺北交所上市的南麟电子（831394.NQ）迎来了又一轮问询。
11月15日，在第四轮问询函中，北交所对南麟电子现金流转正，但自行封测产能利用率却在下滑的情况做出问询，要求其说明今年业绩变动原因，是否存在向经销商压货的情况、是否实现终端销售以及是否有持续经营能力。
除此之外，北交所另要求南麟电子说明研发投入的必要性和真实性以及研发成果产业化情况。
近年来，越来越多的Fabless芯片设计厂商将触手延伸到芯片封测领域，选择自建封测产线从而保证产能，比如富满微（300671.SZ）、灿瑞科技（688061.SH）等，南麟电子也是采取“Fabless+”模式自建封测厂的一员，其主要产品包括电源管理芯片、车用专用芯片、功率器件与IPM模块等。
但在消费电子的寒冬中，过往为了保证产能而建的封测厂却在当下成了南麟电子的“累赘”。
南麟电子不仅需要承受封测产线折旧的亏损，还要面临代工厂凭借规模优势的竞争，后者的闲置产能不仅充足，也更便宜。这直接导致南麟电子自封产线的产能利用率逐渐走低。
北交所因此也在第一轮问询中要求南麟电子说明是否存在产能过剩的风险。
雪上加霜的是，在中芯国际（699981.SH）三季度的业绩交流会上，中芯国际管理层直言尽管今年三季度由于手机的换机潮有“小阳春”但汽车客户的库存仍偏高，因此其研判市场将呈“W”走势复苏，而非“V”型或“U”型反弹。
这或为正志在冲刺北交所的南麟电子带来业绩下行的压力，其业绩稳定性也正是北交所关注的重点之一。
上市“长跑”一年半
自去年6月递表以来，南麟电子经过时长近一年半的“长跑”，不得不与半导体终端消费不足的难题撞了个满怀。
自2021年四季度，南麟电子的营收就陷入负增长、净利亏损的境地。北交所多次问询其“期后业绩大幅下滑”的原因、四季度之前业绩大幅增长的合理性、终端客户稳定性等问题。
南麟电子称由于2021年芯片行业下游景气度较高，主要客户的收入呈上升趋势；2022年，由于受复杂的国内外经济环境、芯片行业不景气、下游需求降低等的影响，主要客户不同程度的调整了对公司的采购计划，导致采购需求有升有降；在今年上半年，随着经济的逐步恢复，主要客户的采购需求也在逐步恢复。
今年三季度，南麟电子一举扭转了上半年营收负增长的颓势，营收同比增长12.13%至8227.66万元，在一季度和二季度，其分别录得8.79%和8.7%的负增长。
前三季度，南麟电子录得营收2.28亿元、净利641.18万元，并且经营现金流净额也由负转正至1222.64万元。
但截至今年上半年，南麟电子在手订单仅为1683.81万元，其预计全年实现营收3.23亿元，扣非净利911.99万元。在南麟电子上半年在手订单与三季度营收之间产生了6543.85万元的差额。
北交所就此要求南麟电子说明下游消费市场需求变动趋势与其终端客户业绩变动情况，是否与其采购情况和订单情况匹配，各季度业绩变动情况是否与可比公司变动趋势一致。
作为对比，今年第三季度，南麟电子的同行富满微营收同样实现大幅增长，增速达27.42%，经营现金流净额也由负转正；另一家灿瑞科技业绩则未表现出好转迹象，营收净利分别录得同比43.57%和111.57%的下滑，经营现金流净额为-2545.64万元。
灿瑞科技管理层在业绩说明会上将业绩承压归因于“受半导体周期、终端市场需求疲软等宏观因素影响”。
在最新的第四轮问询中，北交所对南麟电子的另一关注点在于今年上半年，南麟电子大幅缩减了研发投入。
2020年至2022年，南麟电子的研发费用率分别为11.87%、12.43%和19.17%，但在今年前三季度，这一数字锐减至10.46%。
北交所问询其“是否存在利用研发投入调节业绩的情形”。
在赶考上市的企业中，业绩在申报期陷入困境的不在少数，也未必就构成冲刺路上的“阿喀琉斯之踵”。
有北京投行人士对信风（TradeWind01）表示，对于业绩受行业环境恶化而短期内表现疲软的公司来说，一般会采取“以时间换空间”的策略，等到行业变好再上市。
今年10月，信风（TradeWind01）从接近北交所人士处独家获悉，日前北交所在一次内部座谈中透露，对业绩下滑范围55%以内，但盈利预测有向好趋势的公司将给予更高包容性。
南麟电子在今年第三季度的业绩表现就呈现了转好的趋势，在这之前，其已于今年二季度实现扭亏。
封测产能或成“累赘”
南麟电子将自己的业务模式归为“Fabless+”。相比纯芯片设计厂商，南麟电子自己建设了封测产线，而相比IDM厂商或代工厂，南麟电子却不掌握晶圆制造能力，相应也没有那么重资产。
南麟电子的最初考虑是，作为芯片设计公司，自身不具备晶圆产能和封测能力的情况下，行业高景气度时，代工厂会优先为订单大、相对稳定的客户优先安排产能。
年营收仅在3亿的南麟电子订单量难入头部代工厂的法眼。因此，南麟电子自建封测产线对自家产能交付无疑是一个保障。
但不遂人意的是后来下游市场需求减弱，半导体产业的“寒冬”来得这么快。
若是自行业周期底部扩张，南麟电子建产线的成本更低、或能吃到行业高景气度的红利；但事实上，在行业上行期“顺势”扩张的南麟电子相比纯Fabless厂商承担了更大的风险，需要直面芯片代工产能过剩的重压。
相比之下，头部代工厂具备规模优势，代工价格足够便宜，南麟电子的封测产线几乎没有竞争力。
在南麟电子对北交所问询函的回复中显示，2022年，南麟电子单位芯片自行封测成本从2020年的45.27元/千颗上涨至50.56 元/ 千颗，同期委外封测的平均费用则降至37.22 元/千颗。
今年上半年，南麟电子自行封测成本进一步上涨到50.91元/千颗，委外费用则进一步下降至28.65元/千颗，自行封测费用几乎是后者的二倍。
客户用脚投票之下，这也导致南麟电子自测产线的产能利用率逐年下降。从2020年的94.92%下降到今年上半年的62.72%。
但产能利用率下降并不影响产线每年雷打不动的折旧，这也是重资产生意的弊端。2020年至2022年，南麟电子的机器设备折旧费用分别为1184.59万、1675.01万和1167.63万元。即使是在产能利用率将过六成的今年上半年，南麟电子仍要对机器折旧1167.63万元。
在今年上半年，南麟电子不仅没赚钱，折旧费用约占当期营收的7.5%。
短期内，南麟电子产能利用率低下、硬抗折旧的情况还要持续一段时间。全球范围内的消费电子和新能源汽车市场的需求仍未有显著回暖迹象。
市场正静待南麟电子能否“以时间换空间”实现上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