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行特别国债支持国有大型商业银行补充核心一级资本”“叠加运用地方政府专项债券、专项资金、税收政策等工具，支持推动房地产市场止跌回稳”……在10月12日国新办新闻发布会上，财政部部长蓝佛安如是宣布。此外，他表示，逆周期调节不仅包括已进入决策程序的政策，还有其他政策工具也正在研究中，比如，中央财政还有较大的举债空间和赤字提升空间。
上述重磅政策回应了近期市场对积极财政政策的高度期待。继9月24日中国人民银行、国家金融监督管理总局、中国证券监督管理委员会三部门在国新办新闻发布会释放了一揽子重磅利好政策后，财政政策如何接力成为市场焦点。
10月9日，中国人民银行官网消息称“中国人民银行、财政部建立联合工作组，并于近日召开工作组首次正式会议”，该会议提到“要统筹发展和安全，继续加强政策协同”“为央行国债买卖操作提供适宜的市场环境”。这被市场解读为积极信号。多位业内专家对《金融时报》记者表示，联合工作组将促进两部门进一步加强政策协同，优化相关机制安排。货币政策将与财政政策在节奏、方向和力度上更为一致。
在当前复杂多变的经济环境中，两大部门协同推进宏观政策落地，被视为经济稳步复苏的关键。财政部在10月12日国新办新闻发布会上的表态也让业界更加期待，随着金融、财政的一揽子增量政策浮出水面，宏观政策的一致性、协调性进一步增强，能够更好助力中国经济持续向好。
加大逆周期调节政策力度 国债收益率或因供需变化而调整
应当看到，过去一段时间里，我国经济运行总体平稳、稳中有进，但也面临着内外压力：一方面，国际市场波动明显、全球贸易保护加剧、不确定不稳定因素增多，外部环境更趋复杂严峻；另一方面，国内经济下行压力有所增大，一些领域风险隐患仍然较大。在这一背景下，增发特别国债、强调“较大的举债空间和赤字提升空间”是加大政策逆周期调节力度的具体体现。
“本次发布会强调发行特别国债支持国有大型商业银行补充核心一级资本、中央财政还有较大的举债空间和赤字提升空间等表述释放了积极信号。”中信证券首席经济学家明明在接受《金融时报》记者采访时表示。此外，财政部还表态“将按计划完成全年一万亿元超长期特别国债发行任务，及时下达预算、调拨资金”，也回应了市场期待。
“从基本面上看，上述政策有助于推动经济进一步回稳向好，改变投资者的风险偏好。”光大证券首席固定收益分析师张旭对《金融时报》记者表示。
不过，张旭提醒，增发国债会通过供需面和基本面两个渠道对债券市场收益率形成向上的压力——从供需面上看，国债的发行会增加债券市场的供给，并扰动银行体系流动性，供需关系的变化容易推动债券市场收益率上行；从基本面上看，增发国债可能会改变投资者的风险偏好，这也容易推升国债收益率。
金融管理部门对此问题也一直高度关注。今年以来，中长期国债市场曾一度出现“供不应求”的状况，央行及时对市场进行预期引导，并通过买卖国债等方式平衡供需关系，有效阻断了债券市场收益率单边下行的趋势。对于下一步国债收益率潜在的变化趋势，张旭提出，央行可以根据市场情况灵活开展在公开市场的国债买卖操作，保持向上倾斜的收益率曲线。
建立联合工作组 两部门联动配合更加紧密
早在本次财政部宣布增发国债之前，相关话题已经受到市场高度关注。特别是央行开展国债买卖及其影响，引发多次讨论。
这一操作已经正式落地。《金融时报》记者关注到，8月30日，央行发布2024年第1号国债买卖业务公告，宣布当月已开展国债买卖操作，全月买短卖长、净买入国债1000亿元；9月30日，央行再度发布公告称，“9月中国人民银行开展了公开市场国债买卖操作，全月净买入债券面值为2000亿元”。
“央行开展国债买卖丰富了货币政策工具箱，通过这一操作进行基础货币的投放，可以更为精准地进行流动性管理，同时还可以有效调节收益率曲线。”明明对《金融时报》记者表示，8月以来，政府债券发行节奏加快、流动性缺口增大，央行于8月、9月分别净买入1000亿元和2000亿元国债，这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市场的流动性缺口。
张旭对记者回溯了过去多年来财政政策、货币政策的协同。他表示，长期以来，央行始终密切关注政府债券发行的节奏及其对于流动性的影响，综合运用多种工具灵活有度地对政府债券发行等因素进行对冲，熨平资金市场波动，为政府债券发行创造了适宜的环境，将财政部门的融资成本保持在合理区间。
随着近日两部门联合工作组的成立，业内期待相关政策协同将进一步加强。“从央行公告来看，联合工作组首次会议主要聚焦债券市场平稳运行和央行公开市场操作国债买卖。”明明对《金融时报》记者表示，央行和财政部建立联合工作组后，双方可以就国债发行进行更为密切的沟通和协作，例如，可以更好地商议确立国债发行的规模、期限以及时点，缓和国债发行节奏对收益率的影响，增强金融系统的稳定性，同时还可以减少国债发行的利息成本。
在本次发布会上，围绕增发特别国债支持国有大型商业银行补充核心一级资本，财政部也提到了跨部门合作机制——“已经会同有关金融管理部门成立了跨部门工作机制，为各家商业银行加快完成各项工作提供高效的服务”。
“这是财政政策、货币政策相互支持，促进经济金融良性循环和高质量发展的一个具体体现。”张旭认为，此举可以增强金融体系支持实体经济的能力，提升支持性货币政策的效能。国有大行的资本金约束缓解后，又可以为化解地方政府债务等重点领域风险贡献更多的力量。
打好“组合拳” 推动经济持续回升向好
财政政策、货币政策的协同配合也不局限于发债。“在当前市场有效需求不足的情况下，财政政策、货币政策的‘协奏’，有望逐渐成为政策主流。”有专家表示，在“积极的财政政策要适度加力、提质增效”“稳健的货币政策要灵活适度、精准有效”的总基调下，跨部门的协同配合、靠前发力、有效落实，巩固和增强了经济回升向好的态势。
今年以来，宏观政策打出了一系列“组合拳”。从货币政策来看，中国人民银行坚持金融服务实体经济的根本宗旨，坚持支持性的货币政策立场和政策取向，在2月、5月、7月先后三次实施了比较重大的货币政策调整，最新一轮政策调整则在9月24日国新办发布会上正式宣布，其中降准降息、存量房贷利率优化调整、创设支持资本市场的新工具“证券、基金、保险公司互换便利（SFISF）”随后密集落地，为实体经济发展营造良好的货币金融环境。
从财政政策看，我国实施了发行超长期特别国债等一揽子积极财政政策，不仅有助于扩大需求，拉动投资和消费，长远看，还能够有力支持实体经济多元化布局，推动产业经济高质量发展。
“在总量层面上，财政政策与货币政策永远是同向发力、相辅相成的，共同支持稳增长、合力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张旭对记者表示。
不仅如此，多位受访专家都提到，传统观念里货币政策仅是总量工具。但在近些年实践中，结构性货币政策工具往往主动补位。“目前，结构性货币政策已经发展成为支持重大工程、重点领域、薄弱环节的重要工具，在经济结构调整中与财政政策配合，作用日趋凸显。”明明举例称，在设备更新政策方面，财政实施结构性减税，而央行也设立了科技创新和技术改造再贷款工具。“随着支持性货币政策和积极财政政策共同发力，将加大对实体经济的支持力度，促进经济复苏回升。”
本文作者：马梅若，来源：金融时报，原文标题：《往期回顾 返回目录 宏观政策协同机制进一步加强 更好助力中国经济持续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