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世界没有工资!这份超长研报“亮瞎了我的眼”

麦格理有两位研究员做了一个非常长的系列研报——“什么亮瞎了我的眼?”,主要是研究人类的未来。乍听起来有些虚,但实则亮点颇多。这一期的主题,就来说说一个没有工资的世界。

欢迎收听中环脱水研报,本周香港、上海、北京的天气都不怎么样,市场也的确有些波动,但是本期的脱水研报不讲市场,来讲一些非常非常宏观的东西。

麦格理有两位研究员做了一个非常长的系列,主要是研究人类的未来。乍听起来有些虚,但实则亮点颇多。我来翻译的话,他们的这个系列可以叫作“什么亮瞎了我的眼?”

这一期的主题,我们是来说一个没有工资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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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统的人口学研究已无法反应经济实况,没有工资的世界呼之欲出

你来想象如果这个世界上大家都不需要工资了、或者不工作了、或者工作了也没有钱,大家的交换完全免费,这会是一个怎样的社会呢?你也许会认为这就是一个共产主义的社会,也有人认为这会是一个机器人统治的社会。不管怎么说,一个没有工资的社会在现如今都是一个想都不敢想的题目。

但是,这次麦格理的这两位研究员认为我们未来的世界可能真的没有工资,不仅没有工资,大家的人力劳动成果也会变得越来越不重要、甚至是可以忽视

传统学说认为人口老龄化使得劳动参与率有所下降,随着更多高技术劳工退休,再加上新一代也没有参与到劳工队伍中来,导致劳工参与率处于非常低的水平,最浅显的例子就是美国了。

这篇报道就认为当今时代,尤其是当人工智能逐渐取代脑力、机器人和自动化取代体力的时候,传统的基于人口学的研究已经不能反映现代经济的真实的情况了,也就是说经济和工资、劳动生产率、生产力的提升已经没有线性关系了,这是一个看上去非常显而易见但实际上却被大家忽视的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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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术发展与过度金融带来的恶果:地缘政治危机、劳动力与薪资的传统对应关系崩塌

这个报告也坦言,现在所谓持续通缩的环境事实上就是技术发展以及金融深度过高的病征,而非人口的实际变化。这会导致什么样的结果?

首先这篇报告也分析了马斯洛的心理学,也就是当人们没有工作或找不到工作的时候,他们会去影响政治。这里提到了几个非常有意思的各个国家政治选举的结果。比如法国和美国都选择了并没有经验的政治家马克龙和特朗普;荷兰原本以中间选民为主的政治体制也变得更加两极化,而英国、土耳其、菲律宾也都有相同的表现。当传统的劳工市场和经济不再直接挂钩的时候,就出现了非常多的地缘政治的乱象。

其次,就业率和薪资已经失去了传统的对应关系。雪上加霜的是,更多的资本——其实就是各国央行的印钞、以及过剩的劳动力供给——导致资金成本停止上涨,使得传统的通胀和劳动力以及薪资的关系也出现了根本的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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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今人类如同工业革命时期多余的马匹,社会两极分化持续加剧

这篇报告的第一部分讲的是马匹和人类,说人类有点像二十世纪初在工业革命已经非常深入的时候出现的马匹,当时,过剩的马匹逐渐失去了往常的功用,这边使用一个对照关系,认为现在的人类也有点马匹的趋势。

更可怕的是这篇报告还击碎了很多人的玻璃心,它说将资本投入给工人薪水的回报率在下降。那么什么是在上升的呢?是投资那些超级脑力、有非常多的社会关系的人、有很多所谓的社会资本的人。这其实就是社会两极化的征兆:上层社会的教育水平和社会关系网、以及其它的软性或硬性的指标都比一般的普通民众要好,导致二者的回报率出现了非常大的分歧。

金融从业者也无须沾沾自喜,你们也是那匹马。这篇报告指出机器人、自动化、物联网和人工智能的结合已经负责了全世界80%以上的金融产品的交易。也就是说,我们有很多训练机器的人,但是真正在做交易的已经不是人了。

报告还提到,3D打印、AI等产业的都对传统的劳工市场造成了不可逆的严重影响。很多人以为一些低附加值的但是有很多跟人类互动机会的职业,包括护士、服务员等类似的工作很难被取代,但可以想见在10-20年内,取代人类的这种工作也似乎不是没有可能。

但是技术并不是导致这个病征的唯一原因,过度的金融化也是一个巨大的幕后黑手。这里提到一个数据:目前在市场上正在交易或者被转让的金融产品金额达到了惊人的400-800万亿美金,也就是目前全球GDP的5-10倍。尽管美联储作为央行之首也试图做出一些包括缩表之类的预期调整,但是速度太慢,也担心投鼠忌器,导致市场涨幅完全被销毁,甚至会出现大规模恐慌。因此,过度金融化的趋势的持续也使得社会的两极分化进一步加剧。

总之,技术和过度的金融化使得我们的劳工市场发生了巨大变化,这个变化甚至超过了政治、体制的改变,而社会各个阶层应对这种新常态也都反应不过来了这里举了一个非常可怕的例子:罗马帝国时期的一位暴君尼禄在罗马被焚毁时还在卧室里玩耍,他都不知道罗马已经出了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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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丰富的数据与实例支持论证

你以为这篇文章只是讲讲一些口炮,没有实际的数据,但事实上也列举了很多例子,包括GDP的增长和工作年龄的增长完全没有任何正相关关系。更重要的是它也提到了,如果人口是人类成功和繁荣的秘诀,那目前真正应该成功的区域应该是南亚和非洲。但是我们看到居住在那里的人们其实被困在了马尔萨斯陷阱里。实际上就是人口越多反而会更穷。

不论是美国还是英国,在最近10-20年间,劳动生产率水平不断下降。报告也提到了一个对比,美国、英国、澳洲和加拿大四国从人口结构来说要比德国、日本、意大利和法国更年轻一些,但却没有更高的劳动参与率。人口更年轻并不代表这些人都有工作,全世界劳动参与率和老龄人口比例也没有明显的统计相关性。

说到这种话题,就不得不说特朗普政府一直坚称美国的工作被贸易打垮了。但这篇文章的分析角度认为,技术才是真正导致美国劳动参与率持续低迷以及失业率高起的原因,其中引用了知名经济学家Daron Acemoglu和Pascual Restrepo的文章,说到机器人和AI已经在1990-2007年间每年取代了40万左右的美国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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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资影响分析:传统策略不复存在,骇人听闻的新兴主题投资炙手可热

这个表象对投资有什么意义呢?这篇报告的作者也分析了对投资的根本性影响:耳熟能详的板块轮动、均值回归等传统投资策略将不复存在,因为它跟劳动力市场的走势密切相关,而现在劳动市场的表现已经变成了资本和现代技术以及人工智能的互动关系,也就是说传统的商业周期也就不复存在了。报告也总结了真正成功的投资策略只考虑一些主题投资,一些最新的主题投资在过去 两年间的表现远远超过了均值,甚至超过大盘15%以上。

那么你就会好奇什么是主题投资?翻开它的主题,简直可以用不堪入目四个字来形容:

  1. 取代人类

主要包括机器人、自动化和人工智能的股票,如ABB、西门子、英伟达等。还有很多其他公司也都有这方面的涉及。

  1. 加强人类

有点增强现实的感觉,实际上就是基因、深化科技、DNA重新测序等创造新的人类目标的公司,大家比较熟悉的有ABBV,以及一些美国公司也在其列。

  1. 人类的鸦片

这个主题非常可怕,映射到自己,可能会觉得也入了坑。什么是人类现代的鸦片?那就是游戏、赌场和VR。为首的三家公司大家非常熟悉:腾讯英雄联盟的利润超过了几千家上市公司的总和;暴雪无需赘言;Esports,大家玩FIFA游戏的也很熟悉。以及Nintendo(任天堂)以及一些赌场。

  1. 子弹和监狱

主要军工类主题,比如说洛克希德·马丁,以及做监控系统的海康威视等。这些股票的表现都非常好,取名为子弹和监狱让人毛骨悚然。

  1. 教育

这个主题有点虚,以新东方和学尔思为代表,虽然股票表现很好,但与前四个有点反乌托邦性质的主题有所区别。

  1. 人口

这个人口并非正常人口,比如说人死了要埋葬,就买福寿园;还有一些精神病中心的股票,如美国的Acadia。

  1. 闯入者和策划者

以Amazon、Facebook、Google和Salesforce等为代表,它们起到了在技术界不断创新自己、同时把人类取代得一干二净的功能。

这篇报告在这里戛然而止,令人唏嘘。感觉人类希望渺茫:全面被机器取代、传统的经济学不复存在、资产价格因央行不断印钞而持续上升、年轻一代的机会越来越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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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凌点评:作者富有前瞻性,但也不妨研究看看中国

从某种角度来说,这个报告还是有非常多的前瞻性,它指出了目前全世界普遍面临的一些问题,包括过度金融化、劳工生产力增长率远不如前,这些都是客观现实。

但是,我认为这个作者也应该花点时间在中国,来看看技术如何与低成本的劳动力相结合,其实是非常有意思的。举例来说,快递员本身是一个计件制的工作,在目前不被机器取代的情况下,相对于每一件的劳动成本较低,但事实上通过不断努力,也能获得不错的收入水平。从这个角度来说,是不是低成本劳动力跟技术的结合也许会对社会带来一些正面的效应呢?我并不认为这是一个完全不值得讨论的题目。

21分40秒

邹凌点评:未来如何不被取代?多元化工作模型值得思考

另外一方面,这篇报告说的很对,大家可能要想想自己的工作在未来是否很容易被取代。比如你的工作非常机械、或者不需要投入太多感情、或者对你智力的水平要求比较低。那么可以做什么来提高自己呢?我觉得这其实是一个非常有意思的问题。

从我个人来说,可能会从事一些诸如写小说、创作文艺作品的创作性工作,这些内容目前来说要机器人取代并不容易。其次当你的工作更加多元化,比如每10分钟就换一个工作的社会模型是不是更加有效率?大家都在利用更加零碎的时间或者说不再固定于一个工作,而且大家都在从事自己最擅长的事情。也许找到最有效率、最有劳动生产率的人来工作,会比长期的劳动依附关系更重要。

23分20秒

邹凌点评:迟钝的反应只会阻碍社会发展

但是我觉得这篇报告真正让人思考的地方,在于大家对于变化的迟钝反应可能真的会导致一些巨大的政治问题。世界不再那么简单,技术不断飞跃,当人们被资本主义的社会取代时,就会变得愤怒、彷徨,就会想通过政治来取回自己在原来的社会中拥有的东西。但从某种角度来说,即使成功达成这一步,也是反生产力的行为,生产力的提升就会越来越慢,最终对整个社会的发展其实是一个反作用。

因此当我们从这个报告衍生出很多的话题的时候,其实是非常有嚼劲的一个题目,我个人也觉得是一个非常有意思的一个系列,希望在以后的节目中也能跟大家更多地分享。

那这一期的节目就说到这里,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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