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来源：大摩财经 (ID:damofinance)，华尔街见闻专栏作者
撰文 | 蔚然
昔日驱逐吴长江控制雷士照明的资本狠人王冬雷，其起家的上市公司德豪润达（002005）连续亏损后，遭遇二股东的挑战。最新公告显示，4月24日，德豪润达在珠海凤凰湾悦椿酒店召开董事会会议，讨论2018年年度报告、董事会工作报告等16项议案。其中一位董事沈悦惺对这16项议案全部投了反对票。沈悦惺是2018年10月刚上任的德豪润达非独立董事，由两个股东北信瑞丰基金、国寿安保基金提名。简历显示，沈悦惺年仅34岁，曾在物产中大集团、中国国际金融公司任职，现任浙大九智（杭州）投资管理公司投资发展部副总经理。国寿安保基金、北信瑞丰基金于2017年11月通过定增成为德豪润达股东，分别持有8788.21万股（4.98%）、5257.41万股（2.98%），定增成本价为5.43元/股。上述两家基金的控股股东分别为中国人寿、北京国际信托。
二股东发飙
代表两家基金股东的沈悦惺在4月24日的董事会上对德豪润达目前的经营状况表达了严重的不满。翻阅董事会决议公告，能感受到沈悦惺在现场言辞激烈、一腔愤怒。沈悦惺认为，董事会、总经理“未有效处置芯片资产导致巨额亏损及违规挪用募集资金，且未采取有效措施改善公司经营状况”，因此不认可董事会、总经理、管理层的工作，并以此反对2018年年度报告。德豪润达目前董事长为王冬雷弟弟王晟（王冬雷于2018年10月卸任董事长），总经理为李华亭。沈悦惺还反对德豪润达的财务决算报告、会计政策变更、计提资产减值准备、利润分配方案等，“公司就长期股权投资、其他资产减值准备的计提等并未进行公允的披露，政府补助确认不谨慎，公司财务数据不能真实反映公司现状。”沈悦惺还对涉及公司担保、关联交易的议案表示反对，认为“涉及关联交易，且恶意加大公司负债、甚至可能间接转移公司资产至部分股东关联方，损害公司及其他股东利益”。一名董事如此不认可现任董事会和管理层的工作，且将矛盾公开化实属罕见。沈悦惺为什么代表两个股东在董事会上强烈反对所有议案呢？首先从股价来看，德豪润达目前股价只有2.39元，仅为2017年定增价的44%，上述两家基金可谓损失惨重。德豪润达最新2019年一季报显示，两家基金从定增至今没有减持。其次德豪润达这两年的业绩惨不忍睹：营收已连续三年徘徊在约40亿元，2017年、2018年分别亏损9.7亿、5.8亿，且连续三年扣非净利为巨亏，这也意味着如果2016年不是靠着变卖资产加上政府补助盈利，德豪润达已经到了退市边缘。最新的2019年一季报显示，德豪润达当季营收下滑24%，同比转亏近8000万。德润豪达的创始人王冬雷在中国资本市场可谓声名赫赫，其吞并雷士照明一役曾引起创始人吴长江的激烈反抗，并以吴长江在2016年底被判刑告终。同在2016年底，王冬雷家族成为雷士照明的实际控制人。最新一季报显示，王冬雷和弟弟王晟控制的芜湖德豪投资持有德豪润达16.02%，王晟个人持有1.95%，合计持有德豪润达17.97%股权，王冬雷兄弟为实际控制人。仅次于王冬雷兄弟的股东为国寿安保基金，持股4.98%。代表两家基金合计7.98%股权发言的沈悦惺，是德豪润达董事会中仅次于王冬雷兄弟的实力董事。雷士照明创始人吴长江个人曾持有德润豪达7.37%，但今年一季度吴长江的个人持股因部分被司法拍卖，被动减持至仅剩2.66%。
王冬雷困局
值得注意的是，芜湖德豪投资对德豪润达的持股已被全部司法冻结，且王冬雷持有的部分已全部质押。王冬雷和王晟分别持有芜湖德豪投资90%、10%股权。芜湖德豪投资的持股之所以被冻结，是因为王冬雷所质押的股票未能按约赎回。财报显示，芜湖德豪投资欠华鑫国际信托4.89亿元，欠海通证券4.45亿元。王冬雷目前质押的持股市值仅有6亿元。今年1月8日，中国证监会广东监管局对德豪润达下发《行政监管措施决定书》，批评公司未及时披露收到4.6亿元政府补贴、遗漏披露重要关联交易、以及未及时披露募集资金被银行划扣事项。为此，广东监管局对董事长王冬雷和总经理李华亭出具了警示函。但王冬雷控制的雷士照明直到3月1日才在港交所公布了这份警示函，并在公布前的2月24日宣布王冬雷辞任公司CEO。雷士照明的日子也并不好过，由此前几年的盈利状况变成2018年亏损3.28亿元，公司的理由是由于吴长江当初订立的抵押和担保协议导致反担保索偿以及牵扯经济纠纷诉讼，因而计提了减值拨备。2012年，吴长江将自己的雷士照明大部分股票转让给德豪润达，王冬雷将德豪润达的相等股票转让给吴。同时，王冬雷提名吴长江或吴长江指定的人士作为雷士照明董事及董事长。简而言之，德豪润达成为雷士照明第一大股东，吴长江成为德豪润达的第二大股东，但这样一来，吴长江从对雷士照明45%的绝对控股权滑落至5%以下。这为吴长江的出局埋下了伏笔。雷士照明之后爆发的控制权争夺战，以吴长江的出局结束。2016年12月，惠州中院一审判决吴长江因挪用资金罪、职务侵占罪，被判处有期徒刑14年。但是2018年8月21日，广东省高级人民法院终审裁定撤销对吴长江的一审判决，并发回广东省惠州市中级人民法院重新审判，原因是“原审判决认定事实不清，证据不足”。目前，吴长江仍然处在司法羁押状态。雷士照明的2018年报显示，德豪润达持有其20.57%的股份，海通证券及其香港公司对这20.57%的股份拥有保证权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