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资本市场没有最疯狂，只有更疯狂。
美国上市公司赫兹租车（Hertz）最近的“光辉战绩”让人惊掉下巴：都破产了还要发行新股，法院还批了，隔夜股价还又暴涨逾30%？
赫兹租车表示，这些新发行的股票能够帮助公司偿还债务。翻译一下就是，拆东墙补西墙，拿散户的钱补债权人的洞。
见闻昨日写道，之所以赫兹租车可能在破产之际再次募资，和近期美国散户疯狂入市，尤其是部分散户看中了该公司庞大的车队资产，并对其押注的现象有密切关联。
破产也疯狂
由于新冠疫情的冲击，赫兹租车于5月23日申请破产保护，在25日停牌一天后，26日该公司股价暴跌80%，盘中一度跌至仅有0.4美元。
但让众多投资者万万没想到的是，从而在这之后的两周里，该公司股价一路上涨，从5月26日到6月8日本周一，盘中价格涨幅超过15倍。
周四该公司向破产法院申请，请求法官批准其利用股价最近的离奇暴涨，在杰富瑞集团（Jefferies）的帮助下发行2.478亿新股，筹集10亿美元资金，以助其偿还债务。
周五股价经过几天回调后，再次迎来上涨，最新价格为2.84美元，回到破产前的水平。
大量的买入来自于一个零佣金交易平台Robinhood，疫情期间受到年轻散户投资者的青睐。数据显示，许多用户关注的公司主要是受疫情影响大的公司，如航空公司、赌场和酒店,认为这类股在疫情好转后将会有非常好的股价表现，以及一些投机性非常强的股票。
当然，散户们也并非都是盲目的韭菜，他们也自有抄底的理由，比如上述情况叠加汽车租赁基本面，如二手车价格等出现的积极变化，以及信贷和债券市场出现大幅反弹，大大助长了散户热情。
出乎意料的是，周五美股收市后，赫兹租车公司收到了法院批准其募集资金的申请。
法院称，称如果赫兹董事会认为出售股票是为公司重组筹集资金的最佳方式，他们可以自由出售股票。
赫兹律师事务所White & Case的律师Tom Lauria称，赫兹可能会在周五晚些时候或周一尝试进入市场。
赤裸裸的“戏法”
对于赫兹租车的这一系列操作，有市场人士称，这简直不是IPO，而是IBO（initially bankruptcy offering），也就是所谓的“首次破产募股”。
在周四收盘后，杰富瑞提出了一项关于赫兹租车破产案的动议，寻求出售赫兹租车破产的5亿美元股票，以“独特的机会”，“按照远高于预期的条件筹集资金。”
通常来说，已经进入破产程序的公司股票分文不值，这个时候，杰富瑞为什么提出这笔交易？
在杰富瑞看来：美联储一步步向资本市场注入资金、将资产泡沫越吹越大的同时，美国的散户在3月美股暴跌后疯狂参与，这正给了杰富瑞和赫兹租车所需要的颠覆破产程序的机会。
在破产中，公司通过向债务人发放DIP贷款来筹集资金，这种贷款对所有其他现有债务具有优先级和优先级。这意味着所有其他现有债务都会受到或大或小的损害，毕竟公司已无法支付利息。
这也意味着，除非所有现有债务都得到全额偿还，或者股权部分与债务人之间达成了某种前所未有的协议，否则申请前股权将一文不值。
而由于破产重组后的公司债务要少得多，一旦新发行的上市后的股权在公开市场上交易，并产生价值，就可以支付债务利息。
于是一个绝妙的循环产生了。仅仅靠着被吹高到10亿美元的破产股价值，赫兹就可以声称所有高于权益部分的债务都没有受损；而既然债务没有受损，权益就存在价值。互证的戏法令人叹为观止。
然而不同于赫兹租车和债权人，对于入场的散户，破产清算之后，此前一夜之间股价就能翻个跟头的赫兹租车，也可能让股票价格一落千丈，甚至落个血本无归。
于是赫兹和杰富瑞企图完成这样一笔交易：将10亿美元从狂热的散户手中，巧妙地转移给受损的债权人。
法学教授Jared Ellias说：
“赫兹观察了市场，发现有一群非理性的交易者在购买股票，于是寻求向这些人出售股票，希望掠夺一些钱来资助他们的重组。”
对此，许多专业人士纷纷表示：太疯狂了！看不下去了！杰富瑞前银行家Dan Polner称:“我在华尔街工作了9年，在杰富瑞工作了9年，我从未见过新股东为债权人的利益提供DIP融资。绝对疯了!”
在提供给英国媒体的一份声明中，赫兹律师Lauria表示:“赫兹现在得到了稍稍扭转局面的机会。如果成功的话，可能会利用疫情后出现的一系列非常特殊的情况，巩固其资产负债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