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21日周五,在一系列密集的美联储官员讲话中,2023年才拥有FOMC投票权的费城联储主席哈克突然转变了一周前偏鸽派的立场,开始呼吁“应当宜早不宜迟地讨论减少QE买债”。
哈克表示,在他看来,“应该尽早、而不是更晚开始讨论减少购债(taper)的事情”。美联储可以遵循2008年金融危机后的行动,逐渐减少债券购买,实际发生前会提前很久与市场沟通,做到谨慎、有条理、甚至可谓“无聊”地移除宽松政策支持,以免令市场感到意外。
在他心目中,可以开始减少购债的前提是劳动力市场持续强劲,目前需增加约1100万个工作岗位才能填平疫情引发的美国就业缺口。
他承认,经济重新开放后恢复增长需要时间,而疫情令制造业和其他领域的熟练工人严重短缺,育儿与老人护理、健康担忧等令一些人无法积极复工。不过,“伴随着失业保险金在未来几个月停止发放,劳动力紧缺的问题也会得以解决”。
在通胀方面,哈克称希望看到通胀率超过2%的美联储长期目标,“但不是大幅超过,而是刚刚超过,并且随着时间推移达到平均2%的水平”。他希望可以保持通胀预期的稳定,允许通胀在一段时间内超过2%但不能失控:
“如果我看到这些事情开始发生,那么,我认为我们开始进行逐渐减少购债的讨论是适当的。”
哈克还在讲话中提到了加息。他表示,减少每个月1200亿美元的购债规模是撤出美联储对经济支持的“第一步”。如果经济复苏继续进行,官员们将考虑在“适当的时间”加息。
分析可知,哈克对退出QE的讨论起始时间点应宜早不宜迟的看法,与一周多前、5月11日他“不急着撤出宽松政策”的言论,呈现出向鹰派观点急转弯的态势,可能是不容忽视的信号。
华尔街见闻当时提到,哈克在活动中表示,在讨论减码QE之前,应先观察就业市场的恢复情况,“现在就讨论减码QE还显得言之过早”。他称,对健康的担忧、缺乏儿童保育和各领域反弹不均衡是阻碍美国劳动力市场复苏的因素,疫情仍是风险,美联储没有理由撤回对经济的支持。
当时他还提到,自己对4月非农就业“极度失望”,不过,鉴于支撑复苏的强劲经济基本面,这可能是一个异常值,预计到明年夏天就业重回疫情爆发前的趋势。尽管他承诺通胀可能受到宽松货币政策和强大财政刺激的双重提振,但预计今年名义通胀温和增长2.3%、核心通胀增长2%。
他的言论一出,金融市场反应较为明显。美股短线下挫,金银急跌,10年期美债收益率保持日内跌势,下行近1个基点,交投不足1.63%。
道指和罗素2000小盘股指数涨幅收窄,纳指跌幅加深,标普500指数转跌,成分股高通、亚马逊、苹果、博通均跌超1%。现货黄金跌超0.3%,刷新日低、逼近1870美元/盎司。但银行股集体上涨,花旗和摩根士丹利均涨近2%,高盛涨超1%。
不难看出,哈克观点的转变,能明显体现出美联储内部对何时退出超量宽松政策的摇摆态度。可以想见,今年余下的FOMC货币政策会议可能会打破“官员们一致同意”的趋势。
近期,尽管包括美联储主席鲍威尔和“二把手”、副主席克拉里达在内的多位官员都在为收紧货币政策“灭火”,理由是经济进展离目标还有一定差距,不足以开始缩减QE讨论,本周三发布的4月FOMC会议纪要则显示,美联储首次明确表示要讨论退出QE买债。
纪要提到,上个月有不止一位美联储官员预计,美联储即将在未来几次会议上开始讨论减码QE:
“一些(a number of)与会官员认为,如果经济继续朝着FOMC委员会的目标迅速发展(rapid progress),那么在未来几次会议上的某个时点可能适宜开始讨论调整资产购买步伐。”
与美联储掌门人观点不同的是,一些(some)官员提到了“经济的上行风险”,持续的财政和货币政策支持,叠加需求释放、家庭储蓄积累过多和疫苗迅速接种等因素,可能促进经济活动并使人们比目前预期更快地重返劳动力市场。经济的“快速发展”恰好是部分官员支持调整QE的理由。
而且,在纪要发布当天,有多位美联储官员在公开讲话中表达了对讨论回撤货币刺激政策的支持,其中便包括“联储大鸽”、圣路易斯联储主席布拉德。他认为,劳动力市场比数据显示得更强,距离央行考虑回撤宽松货币政策立场的时间越来越近。
今年以来支持“缩减QE宜早不宜迟”的FOMC票委、亚特兰大联储主席博斯蒂克也在周五表示,美国经济处于转型期,摆脱疫情所造成的影响还需要一段时间,今年9至11月份将可以看到更清晰的(经济改善/美联储政策)信号。他曾建议“就经济监控和政策回应而言,美联储必须非常灵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