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3日,10年期美债利率大幅上涨约11BPs至1.63%。事实上,在去年12月17日触底后,10年美债利率的本轮反弹已持续超两周;从去年12月29日开始,利率上行速度明显加快。
横向分解(名义利率=通胀预期+实际利率),自去年12月17日以来,美债利率上行主要由通胀预期驱动(盈亏平衡收益率)。期间10年美债收益率上升25BPs,通胀预期上行19BPs,曲线熊陡。但去年12月31日以来,美债利率的拉升由实际利率主导。10年期美债利率上升的14BPs中13的个BP有由实际利率推动,当前期限利差突破近期箱体上沿。
纵向分解(名义利率=预期平均短期利率+期限溢价),自去年12月17日以来,美债利率上行主要由期限溢价驱动。期间期限溢价上升19.1BPs,预期平均短期利率上行4.7BPs。同时,1月3日美债收益率的大幅上涨同样由期限溢价驱动。
一、疫情变化仍是美债利率背后的核心逻辑
我们尝试从市场现象中缕清近期美债利率变动的脉络。我们可以观察到原油价格和美债利率同步反弹。这体现在原油价格回升的同时,美债利率隐含的通胀预期强势反弹。WTI原油现货价格从12月20日的68.6美元反弹至1月3日的76美元,期间10年美债利率从1.43%上升至1.63%。
近期美债拍卖需求较弱。在12月27、28和29日,美国财政部分别举行了2年期、5年期和7年期美国国债的拍卖。这三次拍卖中投资者的需求较弱,拍卖最高投标利率均高于相应期限美债的上一交易日收盘利率。其中2年期美债和7年期美债最为明显,分别高出8.1BPs和7.5BPs。
短期的交易原因或构成1月3日美债利率大幅冲高的助推因素。据彭博报道,1月3日当天美国投资级债券债发行的一级市场重启,并有超110亿美元的金融债需要被承销。另外,1月3日-7日当周发行的投资级债券约为400亿美元。对大部分美债持有机构来说,一般投资级债券并非美债的投资替代品。但对于承销商来说,在承销结束前,其需要在市场上做空一定量的美债以维持“久期中性”,这种行为将推高美债利率。另外,当每次美债利率大幅波动的时候,MBS持有人的凸性对冲行为往往会加剧市场波动,从而增加美债利率的上行幅度。
我们认为,投资者从O型病毒问世后的risk-off模式转向risk-on模式是近期美债利率运行的核心逻辑。而供给侧冲击则在1月3日的市场波动中扮演了重要角色。如前文提到,12月17日以来美债利率上行的主要驱动力是通胀预期或期限溢价。这意味着,加息预期(主要影响预期平均短期利率和实际利率)并非美债利率上行的主要推手。疫情担忧消退带来的经济预期上升和避险资产需求下降才是美债利率背后的主线。无论是原油价格反弹还是美债拍卖需求的下降,都只是投资者投资模式从risk-off转向risk-on的表象。
二、美债利率往何处去?
目前O型病毒出现后资产价格risk-off的空间基本已被修复完毕。
我们将去年11月26日10年期美债利率大跌作为新一轮疫情risk-off模式的开始,并将去年12月17日美债利率底部作为risk-off范式的结束。当前10年美国实际利率和名义利率均已经高于本轮疫情前(11月24日),通胀预期、原油价格和期限溢价均和本轮疫情前相当。
但疫情或许并不如我们想象般乐观。
当前大家对O型病毒的乐观情绪主要来自于其毒性较弱,即使确诊人数创新高,死亡人数仍然保持平稳。但需要注意的是,疫情对社会的最大危害在于可能造成医疗资源的挤占。尽管O型病毒暂时住院率较低,但在天量的确诊基数下,较低的住院率同样可以使医疗系统不堪重负。当医疗资源形成短缺后,毒性较低的病毒也会让死亡率大幅增加。最新的数据显示,美国单日新增新冠确诊人数已经突破100万人,且美英的每百万人住院人数均已超过Delta病毒时期的峰值。住院人数往往领先死亡人数一个月左右,当前市场对O型病毒的情绪或已过分乐观。
因此,从疫情risk-off的修复空间看,美债利率上行短期内已经到达尾声。未来甚至或因投资者对疫情严重性的错判而有下行风险。
在中期的时间维度上,我们重申美债利率上行空间不会太大的观点。
在对2022年海外宏观经济的展望中我们提到,美国与欧日政策差的扩大是今年资产定价的核心逻辑。海外资金流入是压制美债利率的一大主要因素。现在和2014年美联储Taper时的情形有一定相似之处,即美国货币政策正常化节奏领先于以欧日为首的发达国家,海外央行货币宽松的外溢性将持续向美债利率施加下行压力。
风险提示:美联储加息节奏超预期;地缘政治风险;通胀失控风险。
本文作者:民生证券周君芝、谭浩弘,来源:宏观芝道,原文标题:《美债利率缘何大幅上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