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胞培养基”第一股来了。
4月13日上午9时,上交所科创板上市委即将召开2022年第27次上市委会议,届时上海奥浦迈生物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下称奥浦迈)的IPO申请将接受委员的审议。
作为一家专门从事细胞培养产品与服务的高新技术企业,奥浦迈的业务可以帮助客户加速新药从基因(DNA)到临床申报(IND)及上市申请(BLA)的进程,降低生物制药的生产成本等。
作为国内为数不多专攻“细胞培养基”的企业,奥浦迈创始人的简历也很是靓眼。创始人肖志华毕业于纽约州立大学,先后任职于英潍捷基生物技术公司、生命技术公司(Life Technologies)和上海睿智化学研究有限公司(下称睿智化学),肖志华之妻贺芸芬也曾是睿智化学的资深科学家、首席研究科学家,二人以41.98%的股份成为了奥浦迈的实际控制人。
据招股书显示,奥浦迈预计发行不超过2049.51万股以募集5.03亿元用于“CDMO生物药商业化生产平台”、“细胞培养研发中心项目”和补充流动资金。
围绕在奥浦迈身上的种种争议也不绝于耳。
奥浦迈的两大客户都与两位实控人肖志华、贺芸芬的前任职单位——睿智化学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比如,奥浦迈的前五大客户——上海岸迈生物科技有限公司(下称岸迈生物)是由肖志华在睿智化学时期的前同事所创办。
申报材料显示,奥浦迈的经销商还与其共用“奥浦迈”的名字,这或许也将给未来业务的风险以及与经销商之间的彼此独立性关系埋下隐患。
“细胞培养基”第一股?
培养基是生物医药核心原料之一,其性能可直接影响产物表达量的高低,进而影响生物药的生产效率和生产成本。
招股书显示,奥浦迈以细胞培养技术和工艺开发为基础,主营业务包括细胞培养基系列产品和生物制药委托开发生产服务(CDMO)两大应用领域。
培养基和CDMO也存在一定的捆绑关系,奥浦迈在为CDMO客户服务的过程中,可以绑定其培养基产品,从而将CDMO客户培育转化为培养基客户。
培养基已逐渐占据了奥浦迈收入结构的“半壁江山”。
从2019年至2021年,培养基为奥浦迈带来的营收分别为0.26亿元、0.53亿元和1.28亿元,占当期营收的比重分别为44.46%、42.71%和60.09%。
而CDMO的业务收入则尚未突破亿元大关。CDMO从2019年至2021年为奥浦迈带来的营收分别为0.33亿元、0.72亿元和0.85亿元。
不过培养基业务的增长也与新冠疫情的爆发有关。
在中国细胞培养基市场竞争格局中,仍以进口品牌为主,市场中的主要竞争者为赛默飞、丹纳赫和默克三大进口厂商。根据沙利文咨询的研究数据,2020年,赛默飞、丹纳赫和默克三家进口厂商在我国培养基市场的整体占比为64.7%。
新冠疫情爆发后,由于国外培养基厂商生产中断、物流停滞以及贸易、人员入境管制等各种因素,使得国内培养基下游制药企业的生产经营受到实际影响。
疫情带给进口厂商的种种不利因素,成为了奥浦迈的发展机会。
“在此背景下,国内下游企业对国外产业链稳定和时效性的信心有所降低,在一定程度上加速了国内培养基进口替代效应。公司在产品供应的稳定性与服务的及时性方面赢得了客户的认可,报告期内客户数量不断上升。”奥浦迈表示。
尽管奥浦迈强调自己所起到的进口替代效应,但是信风(ID:TradeWind01)发现奥浦迈在原材料的采购上仍对国外厂商有所依赖。
2020年,奥浦迈从默克旗下的默克化工技术(上海)有限公司(下称默克化工)采购109.75万元的试剂、功能性耗材等,占当期采购额比重为4.51%。
从2019年至2021年,奥浦迈从另一供应商——西格玛奥德里奇(上海)贸易有限公司(下称西格玛)处采购试剂和耗材的金额分别为96.23万元、125.20万元和291.49万元,占当期采购额的比重分别为5.80%、5.14%和5.73%。
信风(ID:TradeWind01)发现西格玛与默克化工存在关联关系。天眼查显示,默克化工的董事长Marc,Olivier,Armand Jaffre及董事都在西格玛任职。西格玛的大股东正是默克管理咨询(上海)有限公司。
但是对于这一潜在的关联关系,奥浦迈并未进行更多披露。
以2020年为例,若是算上奥浦迈从默克化工处采购的试剂、耗材,则其在默克相关主体处的采购额约为234.95万元,占当期采购额比例约为9.29%,默克也将顶替北京西美杰科技有限公司成为当年第一大供应商。
另一竞争对手——赛默飞也是奥浦迈的前五大供应商之一。从2019年至2021年奥浦迈对赛默飞的采购额分别为44.91万元、103.62万元和185.50万元。
山东版的“奥浦迈”
2020年是奥浦迈顺利实现扭亏为盈的关键一年。
招股书显示,从2019年至2021年,奥浦迈的营收分别为0.59亿元、1.25亿元和2.13亿元,同期归母净利润-0.12亿元、0.12亿元和0.60亿元。
奥浦迈采用的也是直销与经销相结合的方式进行产品营销,经销商在奥浦迈的销售体系中占比并不算高。
从2019年至2021年,经销模式为奥浦迈带来的营收分别为513.99万元、437.87万元和1386.06万元,占当期营收的比重分别为8.78%、3.50%和6.52%。
经销商与奥浦迈之间的合作关系颇为微妙——不少经销商都是刚成立便与奥浦迈合作,似乎存在“为了经销而设立”之嫌。
申报材料显示,在培养基业务方面,成立于2015年的重庆智翔金泰生物制药股份有限公司成立当年便与奥浦迈建立合作;成立于2016年10月的江苏东抗生物医药科技有限公司成立的第二年便与奥浦迈建立合作.
信风(ID:TradeWind01)注意到刚成立的经销商中,还存在与奥浦迈共享品牌名称的情形,例如作为奥浦迈经销商的山东奥浦迈生物科技有限公司(下称山东奥浦迈)。
对于二者合作的理由,奥浦迈称:“2015 年,该客户创始人看到发行人的发展潜力,开始与发行人接触并达成初步合作意向。为了推广发行人品牌,该客户创始人注册成立了山东奥浦迈,主要向发行人采购疫苗培养基。”
奥浦迈还表示二者的合作已经在2020年停止了,称二者的合作不具有可持续性。
但是信风(ID:TradeWind01)发现,二者合作虽然早已在2020年结束,但是这家为了奥浦迈而成立的经销商迄今为止尚未注销。山东奥浦迈的业务范围也与奥浦迈趋于一致。
天眼查显示,山东奥浦迈的业务范围涵盖生物技术开发、转让及相关技术咨询;生物制品的研发及销售;一类、二类医疗器械的研发、销售等。
名称相似,业务范围也趋于一致是否会给奥浦迈日后的业务开展埋下“定时炸弹”,似乎也需要其进一步解释。
而除了异常的经销商关系外,奥浦迈实控人肖志华、贺芸芬在睿智化学的前同事——吴辰冰也在“不遗余力”支持其业务发展。
吴辰冰所创办的岸迈生物一直是奥浦迈的前五大客户。从2019年至2021年,岸迈生物为奥浦迈所贡献的营收分别为243.69万元、1559.18万元和1503.70万元,占当期营收比重分别为4.16%、12.48%和7.07%。
若是要追溯二者之间的合作时间则更早。成立于2016年2月18日的岸迈生物在成立当年便与奥浦迈展开合作。
对于这一交易的时间合理性,奥浦迈解释称:“岸迈生物创始人与发行人实际控制人系前任职单位同事,了解发行人的业务能力和技术水平,遂在岸迈生物成立后与发行人开始合作。”
事实上,从任职时间线来看,奥浦迈的实控人肖志华、贺芸芬与吴辰冰之间的共事时间并不长。
根据公开信息显示,2013年吴辰冰离开睿智化学之时,奥浦迈的实控人肖志华、贺芸芬才刚刚加盟睿智化学。
这也意味着,吴辰冰与奥浦迈的两位实控人共事时间或许仅有几个月的时间。
前五大客户——北京免疫方舟医药科技有限公司(下称免疫方舟)也在2017年刚成立之时便与奥浦迈展开合作。
招股书显示,免疫方舟2019年为奥浦迈带来的营收为1394.50万元,占当期营收比重达到6.56%。
奥浦迈对此又解释称:“2017年开始合作,免疫方舟创始人在前任职单位工作的期间即与发行人存在业务往来;且该客户目前重点在药物发现阶段,尚未具备中试生产能力,遂在免疫方舟成立后与发行人开始合作。”
事实上,此前贺芸芬的另一身份是免疫方舟的董事,梳理贺芸芬的任职时间线可以发现,贺芸芬2016年离开睿智化学后,其便在2017年“火速”加入免疫方舟并担任董事,直至2020年8月贺芸芬才退出免疫方舟。
种种诡异关联都给奥浦迈的业务独立性打上潜在问号,而这些因素是否会成为困扰奥浦迈走向IPO的问题,也有待上市委给出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