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0日,和铂医药放出重磅消息,一则是结束其特那西普(HBM9036)III 期临床试验,不再入组新受试者;另一则是与石药集团就巴托利单抗(HBM9161)大中华区权益达成金额最高超10亿元的合作协议。
特那西普和巴托利单抗是最有望带领和铂医药在2023年进入商业化阶段的两款III期临床产品,如今来看,和铂医药的商业化进程也将后延。值得一提的是,这两款产品皆来源于和铂医药与Hanall制药于2017年达成的一笔最高8100万美元的合作,并在其IPO上市过程发挥了重要的作用。
对此交易和铂医药创始人王劲松表示:“联合中国市场开发头部企业,实现公司产品商业化价值最大化;集中公司核心资源全速推进全球创新产品线。”
不少投资人也认为,前述两管线在和铂管线中的估值里占比并不高,该公司的核心价值是底层研发平台的价值和众多潜在化合物对外授权的价值,只要核心价值没有丧失,聚焦于自研主业,努力成长为“化合物超市”,仍值得期待。
Biotech回归Biotech
无独有偶,两个月前,云顶新耀宣布将其上市不足百天的创新药拓达维(Trodelvy,戈沙妥珠单抗)的产品权益转让;一年前,基石药业将CTLA-4的大中华区权益转让给了恒瑞药业,诸如此类的事情越来越频繁。此外不止于卖产品,还有生产基地。一月前,科望医药选择卖掉苏州工艺开发和中试基地。
今年来Biotech与Big Pharma间的一系列交易都反映着医药行业发展的底层逻辑。三一创新创始人尹正对E药经理人表示,Biotech手握的创新品种恰恰满足了国内大药企转型升级的需求,但过去不常发生,这是因为一方面Biotech没有生存压力出售意愿不高,另一方面大药企受估值影响在国内购买此类品种的意愿也不高。现在经过资本市场的价值调整,Biotech需要资金活下去,而大药企在算经济账的时候也能符合预期了,以后这种交易会越来越多。
“不过这类交易的前提是传统大药企创新药的商业化能力被验证,事实上,传统大药企过去被验证的商业化能力仅仅是在仿制药层面。对于biotech,成长为biopharma的机遇更多在于用科学去解决未满足的临床需求,不仅仅是解决国内的创新药的可及性问题。”尹正说道。
当越来越多的Biotech回归为Biotech,资本寒冬为国内创新药市场带来的变革正在向更为理性、更为扎实的路上走去。曾经在一段时间内,国内的Biotech与Pharma之间在创新药的引进方面,是水火不容的两股势力,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到东风,如今,这两股力量开始“抱团取暖”,Biotech的定位也日益清晰起来。
两三年前,绝大部分的Biotech创始人对自己企业的定位都是成为Biopharma,其中不乏“15后”Biotech,甚至是“20后”Biotech。而成为Biopharma最重要的抓手便是资金,为了融资,有些Biotech引进项目目的“并不单纯”,他们着眼于增加估值这一短期目标,有时引进并不理想,要么是买入了不一定适合的产品,要么是花了更高的市场溢价。
有位投资人评论这一状况称,“那是Biotech最为扬眉吐气的时期,基本上大家都在说同样的故事,明星团队、明星赛道、明星产品,大干快上、3年IPO、4年退出、5年财富自由。”
一位老牌慢病药企的BD负责人李枫(化名)也回忆称,“当时我们发现已经无法和竞争对手去做一些直接的项目竞争了,因为我们预计的总付款金额只有某些Biotech给出的首付款部分,完全没有交易机会。”
后来,有一些Biotech转型成了Pharma,而有一些Biotech仍然是Biotech,并且因为不合适的引进,在尚未实现商业化之前就遭遇了“现金危机”。对于这些Biotech他们只能选择出售产品,或者融资,但现阶段几乎很难融到钱。
有意思的是,那些曾经“被抢”过的产品又回到了Pharma手中。李枫对E药经理人表示,从2021年下半年开始,越来越多的Biotech都来找他们洽谈创新产品生产以及商业化合作。“这些Biotech来洽谈的产品中,不乏过去三年我们想要购买但没有抢得过的产品。”
内循环交易增加,大药企动能更强
当活下去成为众多Biotech的选择,越来越多的Biotech创始人变得更接地气,不再执着于向Biopharma转型,而是选择将自己不擅长的事情交给擅长的人。
在这一过程中,转型创新的Pharma也越来越明白创新产品的重要性,从算不来经济账到愿意拿出更多的资金,同时伴随产品估值的下调,比Biotech有更强的发展动能。
有调研表明,最近一年这个分水岭正在形成:从国内许可交易事件的分布来看,本土大药企的活跃度正在反超Biotech。根据E药产业研究院最近对国内50家样本公司的统计,2019-2022年,Biotech的许可交易数量连续超过Pharma,但单个公司平均交易量始终不及Pharma。不过2022年前7个月,Pharma的许可交易量已显著高于Biotech(35vs19)。
石药是最为突出的例子之一。从2020年以来,石药集团加密了与国内Biotech的合作,包括产品、参股、收购、合资等形式的合作。这一系列合作背后呈现出鲜明的特点,引进产品完成了从化药、生物类似药到生物药为主的转变。
具体来说,2020年石药从上海药物研究所、英创医药等引进了近10个早期小分子化合物,以及与兴盟生物达成生物类似药的合作等;到2021年,石药从上海倍而达处获得了瑞泽替尼(三代EGFR-TKI),以及从康诺亚生物获得了IL4Rα单抗、TSLP单抗,从康宁杰瑞处获得了HER2双抗;2022年收购了铭康生物51%的股权,现该公司更名为石药集团明复乐药业,该公司的主要产品是一款具有知识产权的第三代特异性溶栓药,以及如今的巴托利单抗。
在资本寒冬下,当很多企业无法延续高估值、无法兑现的商业故事,Biotech需要资金去生存下去,国内的产品引进也在发生潜移默化的改变,主要体现为内循环的交易在逐渐变多。从比例上来看,过去几年国外的BD交易比例譬如说占70%,现在可能国外只占40%,而国内占60%。
一面是在国内密集的“收割”产品,另一面这些传统药企也在刷新行业的认知。
9月底,先声药业的一笔近5亿美元的License out交易刷新了行业,据统计该笔交易总金额是目前国内自身免疫领域临床前项目海外授权的最高纪录。另一个例子是济民可信,从去年末至今,其先后与上海沪亚、ORION、罗氏基因泰克,完成了KRAS抑制剂JMKX1899、非阿片类镇痛新药JMKX000623、口服雄激素受体(AR)降解剂JMKX002992,三种不同类型产品的对外授权,一下子打破外界对这家传统企业的固有印象。
这些例子让行业看到,不只恒瑞。恒瑞在2010年左右,押注肿瘤药这条赛道,并坚持持续创新,在医药行业有不可替代的地位。近两年的集采背景下,恒瑞经历自身产品结构升级,展现出来的不确定性使得行业中“制药一哥”的不确定性又增加了几成。
总体而言,现阶段的创新和创业是在一个符合真正的规律的状态下展开的,尽管资本市场惨淡,但行业里的参与者们心态更加的务实,更加的理性,产业也将逐渐地重新整合。
本文作者:WW Lini,本文来源:E药经理人,原文标题:《恒瑞、先声、石药开始“收割”,Biotech梦断Biopharma,报团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