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得医药(688073.SH)成为CRO概念股大涨浪潮中特立独行的存在。
8月3日收盘,毕得医药报70.70元/股,同比下滑了7.56%。
同日,药明康德(603259.SH)、昭衍新药(603127.SH)和泰格医药(300347.SZ)收涨4.40%、2.43%、3.83%。
与CRO概念股格格不入的背后,是毕得医药的一纸罢免高管的公告,就此掀开了一致行动人“内斗”的一角。
8月3日,由毕得医药实控人之一的戴龙提议召开的董事会,审议通过了罢免时长春副总经理职务的议案。
该议案最终以5票赞成、3票反对的结果解除了时长春的职务。
值得注意的是,该议案并未获得毕得医药另一实控人、也是戴龙的姐姐戴岚的支持。
对于反对的理由,戴岚指出议案公正性存疑,并将矛头对准了戴龙。
“第一,三位联名董事提议解聘理由的客观性和公正性存疑。”戴岚指出,“第二,董事长戴龙先生同意就解聘时长春先生副总经理职务紧急召开董事会临时会议,发出提议到通知召开的时间不足24小时,非常紧急,对该提议的善意性存疑。”
投了反对票的独立董事田伟生则称事实真相无法判断
“第一,从提案到召集会议时间仓促。第二,关于事件的真相,本人无法判断。”田伟生表示。
同样投了反对票的独立董事魏炜似乎道出了此番争议的真相——戴岚、戴龙姐弟二人争执已久。
“第一,从提案到召开会议时间仓促,尤其是解聘高管从而引发的员工和公司之间的矛盾,如若处理不好将会给公司带来很大影响。”魏炜指出,“第二,三位董事的提议比较像同事之间的矛盾,建议慎重。第三,解聘的理由缺乏客观依据,关于三位董事提议内容与当事人的争辩理由,本人无法判断真实性。”
魏炜还顺势做了更多的解释。
“以上三个理由主要还是基于最近发生的一系列股东之间的争执引发的各种事情为前提,所以解聘理由缺乏依据。”魏炜指出。
这意味着,戴岚和戴龙可能“积怨已久”。
对于二人究竟存在着怎样的矛盾,毕得医药并未给出更多解释。
但正如魏炜所言,若矛盾处理不好,或给毕得医药带来更多负面影响。
2021年,戴岚和戴龙签署了一致行动人协议,双方约定二人未能达成一致意见时以戴岚为准。
而此次戴龙紧急召开董事会会议,提议罢免时长春的职务显然并未提前和戴岚协商,此举已违反了二人的一致行动人协定。
“此次会议召集人及主持人戴龙董事长认为其基于自身独立判断,出于公司利益考虑,未执行与戴岚女士签订的《一致行动协议》,并表示愿意承担违反和戴岚女士签订的《一致行动协议》后果。”毕得医药解释称。
罢免高管的董事会决议法律效力待考。
作为毕得医药董事会承办律所,德恒上海律师事务所(下称“德恒所”)发表核查意见称最终仍需要由司法机关裁定。
“根据合同相对性原则,《一致行动协议》是协议当事人之间的约定,本次董事会上,当事人对协议理解存在分歧,应由有权司法机关作出裁判。”德恒所解释称。
也有法务人士认为,若双方未签署“任意一方不得单方解除本协议”,则董事会决议或仍然有效。
“《一致行动人协议》一般会约定行动人各方意见不一致时以某方意见为准,这样的约定在民法上存在让渡表决权的性质,与另一种常见的表决权委托行为具有相似性。”泰和泰(深圳)律师事务所律师郭松向信风(ID:TradeWind01)表示。
“由于此类协议多存在于上市公司主体,因此对于协议内容发生纠纷的情形时常发生,实务中部分法院的审判观点认为,一致行动协议应当构成《民法典》第二十三章规定的委托合同。”郭松指出,“根据《民法典》第九百三十三条的规定,对于委托合同,委托人或受托人均享有单方解除委托合同的权利,即任意解除权。因此,除非一致行动协议签署各方明确约定‘任意一方不得单方解除本协议’,方可构成对任意解除权的排除适用。”
信风(ID:TradeWind01)注意到,今年以来毕得医药多名管理层人员先后离任。
今年4月,尚卓婷因个人原因辞去其在毕得医药的董事、副总经理职务;今年7月29日独立董事张萌也辞去了相关职务,但由于尚未提名候补董事,因此其也必须参加罢免时长春的董事会。
颇有意思的是,即将离任的张萌为此投上了赞同票,支持戴龙的主张。
此外,虽然戴龙暂时以董事会的票数领先,但戴岚也不是“吃素”的。
截至2023年一季度末,戴岚直接持有毕得医药32.48%的股份,高出戴龙18.06个百分点,在股权上占据绝对优势。
如此来看,这场股东“内斗”远远还未迎来终局。
这是否会给毕得医药的业绩带来潜在不利影响,亦需要时间的观察。
一方面,毕得医药2022年10月上市迄今不到1年的时间,论业绩规模比不上头部的CRO企业,论增速也是中规中矩。
2022年,毕得医药收入和归母净利润分别为8.34亿元、1.46亿元,分别同比增长了37.55%、49.60%。
另一方面,信风(ID:TradeWind01)还注意到,虽然戴龙是毕得医药的董事长且在公司具有一定的话语权,但戴岚对公司经营管理或仍然发挥重要作用。
毕得医药的招股书显示,拥有美国永久居留权的戴岚长期居住在国外,而其具备生物化学相关专业背景的配偶Liangfu Huang,则曾任毕得医药的技术顾问。
境外地区还是毕得医药重要的收入来源,2022年创收4.06亿元,占比高达48.68%。
这场内斗或正在给毕得医药的基本面带来更多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