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不亮东方亮”:中东资本正迎来金融市场的高光时刻

有业内人士直言:现在每个(有金钱需求的)人都想去中东,这就像美国曾经的淘金热一样,因为在其他各处筹集资金都很困难。在当前环境下,“手里有粮心里不慌”的中东金主们确实拥有更大话语权和选择权。

被成为“沙漠版达沃斯论坛”的沙特“未来投资倡议”(Future Investment Initiative)将于今年10月24日至26日在利雅得举行第七届会议。

有知情人士透露,由于预期来自全球金融界的高管们参会需求庞大,将向每位高管收取每人1.5万美元的费用,官方预计共有5000人参加。

有分析指出,这说明渴求扩大全球影响力的中东海湾国家正在世界金融舞台上发挥越来越重要的作用:

“中东地区的主权财富基金们已成为在全球其他地方很难筹集到资金的私募股权、风险投资和房地产基金的流行ATM提款机”。

基金投资筹款正遭遇“西方不亮、东方亮”的窘境,对中东资金需求量正变大

筹款咨询公司Jade Advisors的创始人Peter Jädersten称,现在每个(有金钱需求的)人都想去中东,这就像美国曾经的淘金热一样,因为在其他各处筹集资金都很困难。

为私募股权基金提供咨询服务的贝恩公司执行副总裁Brenda Rainey坦言,过去12个月融资变得愈发困难。

私募股权巨头TPG、KKR和凯雷集团的高管也直言,中东的兴趣依然保持强劲,全球其他地区的兴趣却在减弱。

就锁定投资者资金多年的私募基金而言,去年起,当其他渠道的资金来源开始变得紧张时,对中东主权财富基金的需求变得更大。

数据显示,由王储萨勒曼直接领导的沙特阿拉伯公共投资基金(PIF)对包含私募基金在内的“投资证券”类别出资额,已由2021年的330亿美元增长七成至2022年的560亿美元。阿联酋政府所属的穆巴达拉投资公司(Mubadala)去年的股权投资翻倍至180亿美元。

与此同时,基金业传统的支持者——养老金计划和大学捐赠基金却在撤退,主要由于全球利率上升的背景,令其投资组合最大的组成部分股票和债券遭遇损失。

据为风投、私募和收并购提供金融数据库的PitchBook统计,今年上半年,投资者向美国风险投资基金注入了330亿美元“活水”,不到2021年同期740亿美元的一半。另一数据商Preqin发现,去年全球所有私募基金的筹款额下降10%至1.5万亿美元,预计下降趋势将持续。

有报道称,越来越多的基金正在中东地区开设办事处,以便更轻松赢得投资。

其中包括黑石、Millennium Management、私募股权公司CVC Capital Partners、史上最大对冲基金初创公司ExodusPoint Capital Management、桥水创始人达利欧的个人家族投资办公室、欧洲的Tikehau Capital和Ardian,以及美国另类投资管理公司Pretium等。

甚至于,帮助软银集团的最新风投基金从多家阿布扎比主权财富基金处筹集了超过60亿美元的金融家米斯拉(Rajeev Misra)正从英国搬家到阿联酋常驻,今年一再削减融资目标的老虎环球基金风投部门在其他地方遇冷,却唯独能获得沙特PIF的公开支持。

新冠疫情以来,中东金主的投资模式新变化:与职业经理人合作,聚焦初创公司和亚洲机遇

据美国智库Middle East Institute总结,自新冠疫情爆发以来,中东海湾国家正凭借出售石油和天然气获得的庞大现金收入,利用其主权财富基金积极推动本国建设项目,加强与其他私募和机构共同投资的国际战略伙伴关系,并在世界舞台上发挥着更为突出的作用。

据其统计,过去二十年来,全球主权财富基金的数量稳步增长,从2000年的62只增至2023年的176只,资产管理规模(AUM)也从1万亿美元激增至11.36万亿美元。其中亚太地区(特别是中国)和中东地区的主权财富基金约占全球同类基金总资产的五分之四。

中东海湾地区目前拥有约20个主权财富基金,财力雄厚,共管理着约3.7万亿美元。据主权财富基金研究所(Sovereign Wealth Fund Institute)的数据,该地区最大的七个基金总资产超过3.2万亿美元,约占全球主权财富基金资产的40%,主要来自阿联酋、沙特、卡塔尔和科威特。

中东的主权财富基金虽然在资产管理规模、投资策略、多元化方法、任务和目标,以及治理结构方面各不相同,但至少有两个共同点,即资金的主要来源是石油和天然气等大宗商品出口产生的盈余收入,其次是都在政府或统治家族的指导和监督下运作。

有研究称,油价上涨和持续的市场动荡,是中东海湾石油和天然气生产国暴利背后的驱动因素,“高油价带来的金融火力已转化为该地区主权财富基金支出的增加”。

据在线跟踪机构Global SWF统计,2022年中东海湾国家的主权财富基金在全球投资支出近890亿美元,是上一年的两倍,其中516亿美元部署在欧洲和北美,其他投资焦点则聚集在亚洲。

由阿联酋、沙特和卡塔尔组成的排名前五主权财富基金去年投资超过730亿美元。国际货币基金组织预计,到2026年,海湾生产商可能还会获得高达1.3万亿美元的额外收入,增厚投资现金库。

研究称,新冠疫情以来,中东地区的主权财富基金投资模式和目的地都发生了显著变化,主要体现在:向另类资产和“未来产业”的转变、对全球初创企业兴趣激增、更加注重于私募股权和风投的共同投资合作,并在坚守持有西方资产的同时寻求中国、印度和东南亚的投资机遇。

中东主权财富基金现在倾向于投资利润更高(且风险更大)的领域,例如私募股权和上市股票,并对投资科技和创新驱动型公司,以及医疗保健、物流、可再生能源、宽带与数字基础设施等高优先级行业表现出浓厚的兴趣,希望参与“孵化新产业”,且与国际资本合作瞄准亚洲资产。

其中,中东主权财富基金在亚洲的支出目标涵盖多个领域,包括游戏和电子竞技、农业综合企业、可再生能源以及消费科技和数据服务。

有分析总结称,海湾主权财富基金不甘于仅作为国家财富的守护者,它们已成为满足当前和未来需求的重要金融资源,以及在国内外发挥国家政治权力的日益重要工具。

但也有人预警称,油价下跌可能会迅速导致中东海湾国家的经济回调,就像过去数次能源周期时一样。只不过在当前环境下,“手里有粮心里不慌”的中东金主们确实拥有更大话语权和选择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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