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持续专栏 | 种草7年,喜马拉雅山脉真的“绿”了?

一次公益闭环的尝试

有两位植物学家创造了“植物失明”一词,用来描述人们无法在自身所处环境中看到或注意到植物的状况。而在所有沉默的植物中,相比郁金香和兰花这样拥有迷人花盘的种类,草的认知地位又是最弱势的。

许多人对这种几乎在任何地方倔强生长的植物所扮演的生态角色视而不见,尤其是当他们将目光投向世界屋脊、生物多样性的天堂青藏高原时。

伽蓝集团旗下的自然堂很可能是位数不多在这片神秘土壤上坚持“种草”的企业。自从在2016年设立自然堂喜马拉雅环保公益基金后,这家公司7年间累计投入了2400万元,种植了9000亩草地。

草确实可以以非常复杂的方式直接或间接地支持庞大的食物链,而在脆弱和干燥的气候条件下,草会将大部分碳封存到地下,比将其储存在木质生物质和树叶中的森林更加可靠。

但是这种人工种草的模式究竟有没有足够的科学逻辑支撑?这家化妆品企业如何将消费者纳入公益种草伙伴?种草是否会变成另一种类似“捐书”的务虚行动?带着这些疑问,华尔街见闻近日走访了自然堂位于西藏自治区拉孜县锡钦乡岗西村的公益草场。

种草喜马拉雅公益行动2023年在西藏日喀则拉孜县种植100万平方米绿麦草

公益闭环模式

当汽车奔驶在由褐色、灰色构成主色调的后藏大地上,绿色难得一现,所以岗西村由100万平方米绿麦草铺成的画卷确实给人强烈的感官冲击:迎风摇曳的翠绿草丛足有齐腰高。

“这些绿麦草是今年4月播种的,再过一段时间就要收割,今年雨水比较充足,长势比去年更好。”中华环境保护基金会理事长徐光对华尔街见闻介绍。据悉,“种草”主体自然堂喜马拉雅环保公益基金正是与中华环境保护基金会联合设立的。

“最开始的启动基金是当时自然堂的一款原料来自喜马拉雅的新面膜的部分销售所得,之后则是由自然堂每年向基金会捐赠一笔资金,再由我们共同寻找当地的合作社来落地执行。”徐光对华尔街见闻解释道。

一位熟悉当地经济运作模式的官员则告诉华尔街见闻,目前青藏高原草牧业的几种经营方式中,以家庭为单位独立经营管理,或小规模的几个家庭联合经营都不如合作社的经营方式有生命力。

“拉孜农牧业能快速发展,成为西藏十个重点商品粮基础县之一,关键也就在于当地农牧民合作社的活跃,但是合作社最大的问题是资金不足,下辖大量荒漠土地,无法转化成耕地。”上述人士如是说。

企业力量的介入为之带来市场化的解决方案。华尔街见闻从自然堂方面了解到,目前消费者每购买一瓶自然堂小紫瓶精华第五代产品,自然堂便向中华环境保护基金会捐赠10元用于种植绿麦草,形成一种多方参与公益共创的闭环模式。

“自然堂将资金捐赠给公益基金后,主要针对两种不同的植物实现两种用途,一是选择沙化土地,用于播种、维护和收获绿麦草,二是科研攻关,栽培龙胆草。”自然堂公益基金项目负责人陈娟玲告诉华尔街见闻,龙胆草既是自然堂产品的生产原料之一,也是守护喜马拉雅植物多样性议题下的另一个主要物种。

由于两种草的种植过程都会长期雇佣贫困农户,当地农牧户也成为这个公益闭环的参与者和受益者。拉孜县副县长李贇峰对华尔街见闻透露,仅岗西村的群众种草分红每户已经超过6400余元,人均可支配收入也已超过21000余元,同比增长了50%。

而在2019年度及2020年的种草活动中,自然堂向另一个绿麦草种植地南木林县艾玛乡农牧民合作社捐助了种草所需的人工成本、机械成本、草种苗等资金,并监督其使用过程。据《种草喜马拉雅公益行动白皮书》披露,在2019年草地收割的活动中,合作社外聘了约23名当地贫困户帮助收割,每人每天支付工资180元,持续超过30天,并同时聘请了约24名固定员工,优先录用贫困户。

在龙胆草的种植和维护过程中,项目也委托了鲁朗镇扎西岗村村集体聘请当地村民劳动,每人次每天平均工资约200元。从2018年开始,自然堂向林芝当地采购回收化妆品原料龙胆草和农产品松茸、虫草等共计53万元。

第三方环保基金会、企业、消费者、农户协同共创的思路,打造出一个公益微生态,而由于企业产品本身与喜马拉雅地区的“强连接”,又让这个生态模式变得可持续。据介绍,目前自然堂的五大品类、188个品种、1000多个SKU都在包装设计、产品概念、主要原料、科学机理等方面从喜马拉雅获得灵感。

为什么是绿麦草?

模式之下的微观层面,种植两种草的生态科学性也成为考量这个项目优劣的重要维度。

西藏是青藏高原的主体部分,对我国东部、甚至 洲以及全球的碳、水循环有着重大影响,具有重要 生态安全屏障功能。长期跟踪观察青藏高原气候变化的一位环保人士对华尔街见闻表示,该地区是全球气候变化最敏感的地区之一,在过去几十年中表现出明显的变暖趋势和降水量增加。

“从物种多样性角度看,高寒草甸植物群落组成和物种多样性不受气候变暖的影响,但高山草原上禾本科牧草和杂类草的覆盖率随着气候的逐渐变暖显著下降了,豆科牧草在变暖条件下显著增加,随后导致物种迅速丧失。”该人士解释称,该地区的草地退化正在加速过程中。

而绿麦草正是一种禾本科牧草。据陈娟玲介绍,收割下来的绿麦草基本都用于牧民畜牧。据岗西村第十一批驻村工作队队长巴桑介绍,种植的绿麦草可分配给岗西村160户村民牧户作为饲草使用,每户约150斤左右。

华尔街见闻从西藏自治区农牧科学院草业科学研究所获得的一份报告显示,多年生牧草茎叶繁茂,不仅能很好的覆盖地面,减少水分蒸发,提高产量,还可以通过茎叶的机械阻力增加摩擦,降低风能,减少沙尘。此外,牧草在生产发育时借助太阳光能,吸收土壤中的污染物质和二氧化碳,也向空气中释放新鲜的氧气。

研究表明,有草皮地面与无草皮地面相比,地面径流量减少47 % ,冲刷量减少77 %。生长 2年的草地拦蓄地表水的能力为54% ,减少含沙量70.3%;大面积人工草地湿度比裸地高 20% ,夏季草地地表温度比裸地低3 %-5% ,冬季高6%-6.5%,草地每小时可吸收二氧化碳1.5g/㎡ 。按照每人日呼出二氧化碳0.9 kg,吸收0.75kg计算,则每人有100平方米的草地就可以把呼出的二氧化碳全部还原成氧。

从政策层看,人工种草已经成为西藏地区防风固沙的重要方式。2009年开始实施的《西藏生态安全屏障保护与建设规划(2008-2030)》确定了生态保护、生态建设、支撑保障三大类十项工程, 其中,人工种草与天然草地改良工程位列生态建设四项工程之一。2019年西藏自治区政府发布《西藏自治区打赢蓝天保卫战实施方案》,提出实施防风固沙绿化工程,要求采取植树造林、人工种草、退耕还林还草、退牧还草、水土流失治理等措施,开展山水林田湖草综合治理,改善重点区域生态环境,肯定了人工种草的生态价值。

“无论是亚东县堆纳乡的66万平方米草场,还是南木林县艾玛乡东部和西部的200万平方米草场,在开展人工种草之前都是荒漠土地,开展人工种草后,266万平方米荒漠土地都变成了绿草地,可以起到防风固沙、涵养水源的作用,使得部分沙化区得到修复。”中华环境保护基金会理事长兼秘书长徐光告诉华尔街见闻,种植绿麦草在一定程度上减轻了当地自然草地的载畜压力,同时也缓解了当地草场退化的趋势。

也许摆在已经走过七年的喜马拉雅种草项目面前的,是未来如何将草场面积规模化放大的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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