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点:
期限利差的本质:对长期经济的信心。30-10y国债利差背后反映的本质是对长期经济的信心,如果认为社会长期投资回报率较高(经济高速增长),那么远期无风险利率应维持高位,体现在利差走扩;反之亦然。私人部门杠杆是对远期经济信心最好的解释,当私人部门愿意把远期的收入流贴现到当下去做投资,背后隐含的就是对远期经济前景的认可。而本轮期限利差的持续压缩是从2020年6月开始(第一轮疫情以后),2022年和2023年分别迎来了两波加速,近期已经来到历史底部区域(目前利差稳定在25BP附近)。
信用周期才是真正的信心标尺。
居民部门——出清到哪个位置了。我们采用居民债务率(居民债务/收入)来刻画居民的债务行为(即:相较于收入,是否过度举债)。在地产主导的模式下,居民的债务率持续累积,目前已经达到110%附近。从周期的视角来看,从2021年年初开始,居民就已经开启去杠杆周期,目前总体债务率已经来到周期的尾部。而房地产相关的长期债务目前仍在下行中继,对应的是存量债务压力下,居民提前还贷意愿仍然较强。也就是说,目前居民对于未来经济前景的谨慎既有短周期因素(债务周期),又有长周期因素(地产退坡后,存量债务如何消化),而提前还贷成为各自的优先选项。
企业部门——仍然在被动加杠杆。企业部门的债务率采用“企业债务/利润”。2023年上半年是一个典型的企业被动加杠杆,即:企业并不是由于盈利预期上修而举债,而是由于商业银行提供的低息贷款推动产能扩张(高技术制造业),从而带来了结构性的产能过剩(2023年下半年信用收缩)。而近期企业信用再次企稳向上的核心在于外需阶段性回暖叠加“三大工程”的配套贷款,但在需求动能持续性受限的环境下,产能的被动扩张背后是利润率的再次回落。
政府部门——关键在于带动效应。在私人部门信用难以实现趋势性扩张的背景下,政府部门是重要的信用抓手,而地方政府受限于地方债务和卖地收入,中央政府承担起信用扩张的重担。我们发现,本轮政府信用扩张对于私人部门的带动效应有所减弱,从2023年下半年开始,政府信用扩张的同时,居民和企业的存款也在同步回落,背后反映的是:1)政府信用对于私人杠杆的撬动作用有所减弱;2)私人部门的储蓄释放并非去到实体,而是来到了金融资产和提前还贷。
30-10y期限利差反转的必要条件。
本质上,30-10y期限利差定价的是私人部门主动加杠杆的预期,因而无论是居民还是企业部门,其行为对于期限利差都具备较强的解释力。有两点值得注意:第一,国债利差对于居民债务率的领先性从早期的9个月,到最近几年的同步甚至滞后,背后反映了从货币宽松到居民加杠杆的链条逐渐钝化;第二,近两年的期限利差与企业行为有所背离,源于本轮企业的信用扩张本质上是政府在推动(高技术制造业低息贷款+政府项目配套贷款),并非企业本身的预期回暖。
从这个角度而言,期限利差反转的条件清晰可见:第一,仅货币宽松并不能驱动利差反转,而是需要私人部门的杠杆配合,而在地产退出舞台的背景下,央行购债与资本市场(股票)的正向反馈是可以期待的一种场景;第二,企业部门的被动加杠杆也不能驱动利差反转,而须以可持续的需求动能与盈利预期作为前提。
正文
1. 期限利差的本质:对长期经济的信心
30-10y国债利差背后反映的本质是对长期经济的信心,如果认为社会长期投资回报率较高(经济高速增长),那么远期无风险利率应维持高位,体现在利差走扩;反之亦然。
私人部门杠杆是对远期经济信心最好的解释,当私人部门愿意把远期的收入流贴现到当下去做投资,背后隐含的就是对远期经济前景的认可。
而本轮期限利差的持续压缩是从2020年6月开始(第一轮疫情以后),2022年和2023年分别迎来了两波加速,近期已经来到历史底部区域(目前利差稳定在25BP附近)。
2. 信用周期才是真正的信心标尺
2.1 居民部门:出清到哪个位置了
我们采用居民债务率(居民债务/收入)来刻画居民的债务行为(即:相较于收入,是否过度举债)。在地产主导的模式下,居民的债务率持续累积,目前已经达到110%附近。
从周期的视角来看,从2021年年初开始,居民就已经开启去杠杆周期,目前总体债务率已经来到周期的尾部。而房地产相关的长期债务目前仍在下行中继,对应的是存量债务压力下,居民提前还贷意愿仍然较强。
也就是说,目前居民对于未来经济前景的谨慎既有短周期因素(债务周期),又有长周期因素(地产退坡后,存量债务如何消化),而提前还贷成为各自的优先选项。
2.2 企业部门:仍然在被动加杠杆
企业部门的债务率采用“企业债务/利润”。2023年上半年是一个典型的企业被动加杠杆,即:企业并不是由于盈利预期上修而举债,而是由于商业银行提供的低息贷款推动产能扩张(高技术制造业),从而带来了结构性的产能过剩(2023年下半年信用收缩)。
而近期企业信用再次企稳向上的核心在于外需阶段性回暖叠加“三大工程”的配套贷款,但在需求动能持续性受限的环境下,产能的被动扩张背后是利润率的再次回落。
2.3 政府部门:关键在于带动效应
在私人部门信用难以实现趋势性扩张的背景下,政府部门是重要的信用抓手,而地方政府受限于地方债务和卖地收入,中央政府承担起信用扩张的重担。
我们发现,从2023年下半年开始,政府信用扩张的同时,居民和企业的存款也在同步回落,背后反映的是:1)政府信用对于私人杠杆的撬动作用有所减弱;2)私人部门的储蓄释放并非去到实体,而是来到了金融资产和提前还贷。
3. 30-10y期限利差反转的必要条件
本质上,30-10y期限利差定价的是私人部门主动加杠杆的预期,因而无论是居民还是企业部门,其行为对于期限利差都具备较强的解释力。有两点值得注意:第一,国债利差对于居民债务率的领先性从早期的9个月,到最近几年的同步甚至滞后,背后反映了从货币宽松到居民加杠杆的链条逐渐钝化;第二,近两年的期限利差与企业行为有所背离,源于本轮企业的信用扩张本质上是政府在推动(高技术制造业低息贷款+政府项目配套贷款),并非企业本身的预期回暖。
从这个角度而言,期限利差反转的条件清晰可见:第一,仅货币宽松并不能驱动利差反转,而是需要私人部门的杠杆配合,而在地产退出舞台的背景下,央行购债与资本市场(股票)的正向反馈是可以期待的一种场景;第二,企业部门的被动加杠杆也不能驱动利差反转,而须以可持续的需求动能与盈利预期作为前提。
本文作者:国君宏观韩朝辉、张剑宇,本文来源:国君宏观研究,原文标题:《30-10y国债利差反转的必要条件——“去杠杆”终局推演系列一》
分析师
韩朝辉,资格证书编号:S0880523110001
张剑宇,资格证书编号:S0880124030031
汪 浩,资格证书编号:S08805211200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