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人 | 对话:语言大师刘家祯的艺术生涯

责任编辑:倪雪 对于70,80后的人来说,《东京爱情故事》是不可跨越的经典。这部日剧神作一经播出便造...

责任编辑:倪雪

对于70,80后的人来说,《东京爱情故事》是不可跨越的经典。这部日剧神作一经播出便造成“万人空巷”的场面,收视率高达38%,直接开启了日本偶像剧时代。而当时的中国正处于译制片的黄金时期,1995年上海电视台播出的配音版《东京爱情故事》,至今仍是无数网友心目中的最佳译作。

其中,为三上健一的配音的是刘家祯。作为著名配音演员,刘家祯曾为数千个形象各异的译制片角色献声。从《鹰冠庄园》里的科尔、《侠骨柔情》中李·斯岱森、到《哈利波特》中的卢修斯,《闪电奇侠》中的艾伦。刘家祯始终坚持投入每一次创作,贯彻真实成就艺术的理念。在译制片的鼎盛时期,刘家祯最多一年要配550集影视作品,体验上百个角色的人生。后来更从荧幕后走到荧幕前,主持一档专门播放纪录片的栏目——《纪录片编辑室》。当时上海电视台相关工作人员在台里台外,奋力寻找主持人。其时刘家祯沉稳的外形特质,非常符合他们想要的学者型主持人形象。因此很快接手《纪录片编辑室》的主持工作,在主持人生涯里,也赢得了许多观众的热爱。纪录片编辑室和译制部是楼上楼下的关系,刘家祯当时兼顾两职,每天连轴转。虽然他坦言工作辛苦,但还是不减对艺术工作的热爱。

从电视台退休后,刘家祯将精力专注于朗诵语言艺术上,担任朗诵大赛的评委和辅导工作。虽然离开荧幕,但刘家祯从未放下知识,仍然不断学习,不断前进。将其“至真,至善,至高”的人生信条贯穿始终。

我们今日得以走进刘家祯的艺术表演事业,与他聊聊他的艺术工作生涯。

Q:配音生涯里,有没有印象最为深刻的角色?

我从事了18年的配音工作。作为配音演员,我们一年固定的工作量是550集电视剧,换算成电影是200多部。那么,想象在18年的时间里,所有配音角色加起来是以千计算的。

配音演员和戏曲行当一样,也分生旦净末丑。我因为当时的声音比较年轻,所以配音小生的角色居多。像东京爱情故事里的三上健一,太空堡垒里的索尔,哈利波特当中的卢修斯,都是一致年轻帅气的小生形象。

但我始终认为作为演员是需要去适应更多的角色。所以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我经常挑一些不属于自己戏路的角色出演。其中印象最深刻的,是为一部名为《幸运狗》的连续剧配音。我在其中的角色是一只长相善良敦厚的小狗。这只狗很有思想,观察着人世间的发生变化。他不像人一样会说话,有的只有内心独白。这部电影以它的主观镜头出发,讲述周围人和人之间发生的种种故事。

一开始译制片的导演很是苦恼该由谁来饰配这个角色。而当我了解了角色剧本以后,萌生了想尝试的想法。其实按照我的音色条件,与其需要的角色形象还是有很大差距的。因为我的音色属于潇洒或者漂亮的,和狗好像没有关系。但我愿意尝试,愿意改变。

最终我如愿以偿。配音完成后,一次上海电影译制厂有一位老导演叫苏秀,他在电视机里看到了这部名叫幸运狗的电视剧,他看了五集,看下来都听不出是谁。直到终于忍不住了,去查看片尾的演员表,才发现居然是刘家祯配的。依此类推,我经常会要求一些不是我戏路的角色。久而久之,我对角色的适应性就变得更强。

Q:回忆职业生涯,有面临过什么挑战吗?

上海电视台在37年前有一个栏目叫海外影视,这个栏目是在37年前的10月21日开播。当时开播计划是一周播一次,后来由于收视率太高了,从一次调整到两次,两次调整到三次。那个时候电视机的观众非常之多。这时改革开放刚起步,国门刚打开了一条缝,大家都想了解外界是什么样子的,所以都对影视作品产生了好奇。我们的译制片当时就专注优秀的海外作品译制,正好其时观众所心生向往的。那时候的电影都是用胶片拍的,在电视机里转出,影象效果非常好。

尽管那时候还没有高清影像,但大家已觉得眼前一亮。每当我们的剧目要播出的时候,所有人都往家里跑。第二天会去议论昨天这个人物怎么样,那个人物怎么样。这译制片的黄金十年里,所有人都很快乐。我们作为配音演员,为此也接触了各种各样的角色。同时当然,也相当疲惫。

像我当时的住所离电视台有十几公里路;那个时候没有汽车,都是公交车,公交车的时间又不好掌握,我就每日骑自行车上下班。其中的必经之路里包括两座很大的桥梁,桥梁有很大的斜坡。无论刮风下雨,天寒地冻,或者酷暑之日,我都要起早贪黑地来回骑。

有时候一到单位,顾不上气喘吁吁就要拿起剧本往录音棚去,完全投入到角色的情绪当中,久而久之,人就非常疲劳。每日回到家里,顾不上休息,又要拿起第二天的剧本研读,把台词背熟,准备功夫做好。只有在所有条件都充分的情况下,才能走进录音棚的房间,才能对得起我的职业。

后来到了1993年。我们电视台的国际部有个纪录片的频道,当时正在为一档新节目《纪录片编辑室》物色主持人。有人举荐了我,当时的栏目主任认为我的气质形象非常符合他们栏目的定位,就予以了尝试的机会。

当时译制片的录音棚和纪录片编辑室是楼上楼下的关系。我因为要平衡两个职务,常常要上窜下跳,来回跑动,非常辛苦。

后来我又开始做传奇。那是北京的一家文化传媒公司。所以需要我去北京录制。我当时兼顾两地,一年要跑六七十趟飞机。有时候落地时已经大汗淋漓,即刻就要调整状态,到演播室录像。

我不喜欢照本宣科读别人写的东西,很多时候会将编辑的演讲稿调整到符合自己年龄,身份,性别的口吻。有时候撰稿的是公司的年轻人,他们的表达方式和我这个年龄阶段的人有很大差距。于是我往往要逼着自己改稿件。有时候稿件下午才发到上海,但第二日上午就要坐飞机到北京录制。我只能通宵达旦地改稿。有次改到了凌晨五点,我回家吃了点东西,稍微睡了一个小时,又起来去机场,紧接着就到演播室录像。真是非常艰辛。

但辛苦归辛苦,这份工作仍是非常快乐的。无论译制片配音也好,电视主持也好,我都乐在其中。

Q:从配音演员转变为主持人,心境上会有什么变化吗?

我在接到《纪录片编辑室》栏目主持人的任务时,没有任何思想准备的。我在电视台一直是幕后角色,一下子来到镜头前,我需要立即调整心态把这件事做到最好。

我在译制片里学到的是我对艺术审美的追求,独一无二的追求。所以我没有参照别人的说法去做,没有模仿其他主持的风格。我有我自己的风格。而这也得益于十几年译制片生涯高强度的工作体验,我塑造了很好的语言表现力。这很有助于我在镜头前开展主持人的工作,讲纪录片的故事。

当然,主持人相较之前的确是隔行如隔山。一个是你走到了台前,你面对的镜头其实不是一个冷冰冰的镜头,而是观众在看着你,他在听着,在接受着。我清醒地知道,我对观众说话,不能是拿腔拿调。因为纪录片他本身拍的就是老百姓真实的生活。我们的术语叫长镜头,叫跟踪拍摄。比如说一个三轮车夫,我就跟你交朋友,到你家里,你晚上回来疲惫,怎么个吃,怎么地睡。第二天天蒙亮我依然来了,跟着你起床。记录你的生活。

有些拍摄对象并不习惯面对机器,导演就会引导他不当机器存在。后来渐入佳境。跟着车夫吃早饭,把车子擦干净,而后完了去载客。拍摄他汗流浃背的真实生活,这就是跟踪拍摄。

对于这种拍摄,我们主持的语言也应该是贴近生活的。我讲一个普通老百姓的故事,就要用普通老百姓能够接受的存在于日常生活里的语气语调去讲故事。

这一点我是非常清晰的。所以我从幕后走到台前,只用了非常短的时间去适应。

Q:您的人生信条是什么?

返璞归真。

真实非常重要,你不能带着面具去生活,去表演。观众其实非常内行。就说史坦尼斯说过这样一句话,观众只要看到演员在舞台上,他的表演是真实的,他从表露的形体是真实的,他马上就相信舞台上发生的一切,而且是他会非常的痴迷于舞台上发生的一切。

其次作为一个艺术工作者,你必须不断地去学习,不断地去提升自己,超越自己,而非固步自封。艺无止境,学海无涯。我们需要不断地超越自己,要否定自己,才能不断地前进。因为其他人也在学习,也在前进。

Q:您最近在专注哪方面的工作或者活动?

离开电视台以后,近几年我主要把精力放在朗诵语言艺术上,担任朗诵大赛的评委工作或者学校授课。 比如今天上午在上海大学上海电影学院有一个语言艺术语言青年人才培训班讲本专业的授课。

这两年也有在诸如在上海艺术中心和陕西戏剧学院也有担任音乐会导演。但主要还是以朗诵节目为主,生活非常充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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