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制造业PMI的“逆季节性”上升实属不易。不仅是时隔8个月、PMI重回扩张区间；更为关键的是，比起“春节效应”褪去后的3月PMI脉冲式升高，这次12月PMI的“逆季节性”上升似乎含金量更足——受寒潮来袭、国内外节假日等特殊因素影响，12月PMI通常会季节性下降，但今年却环比逆势大幅上升0.9pct、录得50.1%的好成绩。
谁最“不寻常”？结合PMI细项指标表现来看，与历史季节性相比，今年12月升幅排名前三的指标依次为：PMI生产经营活动预期指数（大于2015-2024年12月环比增速中枢2.8个百分点，下同）、PMI生产指数（大于历史中枢2.2个百分点）、PMI采购量（大于历史中枢1.8个百分点）。有趣的是，这些指标均与企业生产相关，共同勾勒出企业从“预期改善”到“实际备货”、再到“加快生产”的清晰链条，指向当前生产扩张意愿偏强。
为何企业扩产意愿升高？一方面，今年春节时间较晚，部分企业为了规避春节导致的生产中断，将生产任务主动向前调整，形成了“抢生产”现象；另一方面，前期部分依靠低价内卷、扰乱市场的低效产能受到遏制或退出，为生产效能高、合规性好的优质企业腾出了市场空间，这部分优质企业随着竞争环境趋于改善、扩产意愿开始自然上升。
价格指标呈现出“反内卷”政策效果深化、进入后半程的关键信号。政策前期通过上游原材料领域强力出清了低效、过剩产能，短期内因供给收缩曾推高价格。进入后半阶段，随着行业竞争秩序已逐步改善，价格开始从上至下传导——12月代表上游的PMI原材料购进价格指数下降了0.5pct、而代表下游的PMI出厂价格指数却继续上升了0.7pct。这不仅意味着中下游行业利润空间有望打开，或许也为12月PPI整体的改善“埋下伏笔”。
出口端也传达出“不寻常”的信号。由于圣诞订单通常已于11月前置释放，历年12月的外需往往趋于平淡，PMI新出口订单指数环比多呈季节性下滑，这一点从全球PMI的同期走弱及波罗的海干散货指数步入下行趋势中亦可得到印证。然而今年12月，PMI新出口订单指数却逆势上升1.4pct，这一反季节性反映出中国出口的韧性进一步增强——市场多元化推进与产品结构升级，正使出口增长对特定市场的依赖度降低，从而表现出更强的稳定性和增长潜力。
非制造业呈现分化格局。12月建筑业PMI大幅回升3.2pct至52.8%，重返扩张区间。这一反弹除受新型政策性金融工具等资金面支持外，更反映出各地为迎接“十五五”开局而加紧推进项目储备与建设的现实图景，为明年经济实现“开门红”奠定了实物工作量基础。相比之下，服务业PMI仅微升0.2pct，且持续处于收缩区间，表现平淡。这进一步印证了当前终端消费需求的修复基础尚不牢固，内需复苏仍不均衡，这也将是明年宏观政策持续发力的关键方向。
本文来源：国联民生宏观钟渝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