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毒启示录:通胀回不去了

历史上的每一次重大疫情之后世界都永远的改变了

近日,东方证券首席经济学家、总裁助理邵宇在上海发展研究基金会&德国艾伯特基金会上海代表处主办的《多重压力下的全球经济和金融》——2022上海全球金融论坛上对后疫情时代的政策通胀以及实体货币关系进行了分析展望。

要点:

●  历史上的每一次重大疫情之后世界都永远的改变了。

●  以往MMT只要没通胀印钞票就可以了,但现在通胀了,而且不是短期的,肯定是中期的。

●  美联储继续把2%作为自己的政策目标,其整个决策框架都是错误,应该提高到3%甚至4%。

●  政策向劳工部门薪酬的倾斜,从而推高相应的人力成本,也成为中期通胀因素。

●  大国之间竞争什么?供应链,技术,和货币。

●  M2总量看起来是平衡的,但是结构已经彻底变了,无法从基本面得到良好的匹配。

以下是华尔街见闻整理的精华内容:

 后疫时代,寻找确定性

    大家都认为疫后世界充满不确定性跟风险,我觉得非常确定,没有什么不确定的。从历史上的每一次重大疫情来看,不管是中世纪的天花,还是100年前的西班牙大流感,之后世界都永远的改变了。

    所以这次整个进化历程也会有重大趋势性调整,从政治、经济、思想。与经济金融最相关是两个方面,一个是经济体内部,一个是全球化。

    经济体内部最大的特征疫后是分化,超级分化。这次疫情中全球,尤其是发达国家投放大量的财政和货币,MMT理论。只要没有通胀印钞票就可以了。但是现在却通胀了,而且不是短期的,肯定是中期的。

    通胀原因复杂,美联储把2%作为通胀目标,即过去30年的利率中枢,这实际上是基于特定的历史时期的结构特征。比如中国对外开放后,向全球输出大量的产能,缓和了通胀压力。资源国总体没有剧烈的被动去提高成本,或者即便成本提高,中国的PPI很高,但是CPI不高,因为大部分被中国制造业吸收了,输出到整个世界的就是贡献了通缩的力量。美联储可以2%作为目标,但现在这个结构变了。不仅是供应链的结构变了,劳动力成本也变了,最低小时工资从7.5美元加到15美元,这就形成相应的螺旋。更重要的是当以欧洲为代表的国家非常积极的推动能源转型的时候,市场意识到这样的转型不仅是通胀,而是所谓的绿色通胀。不管是传统的能源价格、新能源,战略性金属,比如锂、镍这些价格都在迅速飙升。这样的通胀就是一个中期的问题,在这种情况下,美联储还继续把2%作为自己的政策目标,其整个决策框架都是错误,应该提高到3%甚至4%。否则盲目追逐2%的通胀,只会意味着需求端要进行全力紧缩才能匹配供给端,这样的结果是衰退。

    随着货币投放达到历史上最高,同时负债也最高的时刻,在群体和经济体之间带来剧烈的分化。面对如此决裂的分化,作为决策者或一定有动力甚至压力要进行强力再分配,这也意味着政策向劳工部门薪酬的倾斜,从而推高相应的人力成本,成为中期通胀因素。

    在全球化对外的方面,理论上疫情是人类对于病毒的一次大战,我们理应看到携手同心抗拒共同敌人。但是整个抗疫的趋势却高度政治化,使得疫后世界的冲突和竞争更为激烈。

    大国之间竞争什么?

    第一,供应链,供应链不光有内岸化和近岸化,最多是友岸化,供应链的争夺会成为下一步竞争关键。

    第二,争夺技术,未来竞争就是技术的竞争。

    第三,货币,美元指数强势升值以来,欧元创历史新低,英镑历史新低,日元90年代来新低。货币的竞争仍然是大国竞争重要的方面。

    回到通货膨胀以及实体经济跟货币之间供应的关系,长期要维持什么样的关系?历史经验告诉我们这两者既不同步,也没有明确的稳定关系还有明确的时滞。

    从过去三十年来看,广义货币增速,每年不仅高于名义经济增长5%-6%。这些容余的货币供应大部分流向都是资产领域或者资本化领域。2020年我们的M2在11%左右,经济增长名义增长只有3%,冗余的流动性M2减掉名义GDP产出达到8%,那肯定会有资产泡沫,这一点全球都一样。而到2021年实体经济修复到了9%左右,广义货币增速到年底供应也增长9%,这就形成了比较大的压力,需要适当进行准备金的调整,包括定向量化宽松。

    而今年问题更特别,M2增速维持住了,但是实体经济融资需求一直偏弱。包括资本市场也遇到巨大冲击,当然资产定价流动性只是三个条件之一,还涉及到基本面、风险偏好。但是有一点特别值得注意的是,我们的居民部门长期不再增加杠杆,这是一个关键货币增速来源以及对实体经济,特别是房地产行业资金主要的供给方。

    我们货币供应目前面临一个困境,传统城市化动力在消散,但科技跟产业需要更长的时间。M2总量看起来是平衡的,但是结构已经彻底变了,无法从基本面得到良好的匹配。这更多的是目前所面临的结构性困难,并不在于总量,因为今年总量已经是过多了。可能更重要的在于怎么能够使得结构做出相应的匹配。这个过程相当困难,如果无法逆转有可能经历日本式的资产负债表衰退。

    但我们不会回到过去了,对此“二十大”报告提出非常清晰的格局,产业应该怎么做、房地产应该怎么做,能不能形成相对平滑的过渡。城市化最终会过去,对房地产的依赖会慢慢下来,产业会起来。金融结构也会相应做出改进,并期待投行、资产市场给实体更多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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